鐵打的身子。
不過,新舊年交替期間,漠央全地也不忘休息的,可能會有調皮的孩童被父母教訓,大年夜的出門數沙子,但一般忙於慶祝過節,用門窗擋掉來自八方的風沙,羅列辛勤一年後難得沽買的好酒好菜,奢侈一回享樂。
若是棲身的綠洲幸運地建有一座封閉大堂,那就自在了。
互相熟稔的家家戶戶都會發起慷慨,裹了珍藏,拉著大夥前往大堂,組人挨著大堂臨時搭個敞頂架,有的人呆在堂裡聚會,有的出外燒烤,煙塵嫋嫋直上,在一望無垠的夜空豎起條條朦朧晶瑩的嵐色紗袖,宛如天衣降下凡間,如夢似幻。
飽了眼福,香氣就噼裡啪啦爆發,勾得吃過年夜飯後的胃部再生饞蟲,人們一擁而上,拿過燒烤,痛喝熱飲,好不爽快。
……
是夜,有個人目睹此景,不做任何反應,幽遊般無聲途經熱熱鬧鬧的慶祝大會,喚出御獸,孤身一人游上茫茫大海。
然而他並未指示任何目的地,腳下的藍色章魚只好漫無目的地遊蕩,一邊遊,一邊揣測御使的心思。
鍾章卻未讓它多等,看到一個小島就勒令上去。
章魚照做,停在岸邊,等候鍾章的下一個吩咐。
,!
鍾章沒有命令,反身大喝:“尾隨我一路了,還不出來見麼!”
應聲跳出一道若虛若實的身影,藍環毒章應激刺出觸手,噴灑毒液,未能接近就在空中凍成冰礫,摔在鬆軟的沙裡。
不見這道身影有動,冰礫便騰地化了,散成煙霧,在鍾章與它之中飄飄悠悠,泯然消失。
“你是誰?”鍾章作出陣勢,無畏衝突。
不速之客聲音空靈,不像人嗓:“你知道我是誰。”
聽到這,鍾章瞳孔微張,端詳這個謎團人影。
人影絲毫不覺冒犯,任他查探。
仔細看了,鍾章面露厭惡,赫然在他眼前的竟是一條拼接的人形,臉是幾塊霧氣縫的補丁,身子是幾根冰塊凍著的歪斜布條,顯然並無一絲人體的勻稱之美。
“就你這樣獸不獸、鬼不鬼的東西來拉攏我?你的主子呢?”
人形答非所問:“這世上諸多愚人,諸多野獸,杌樗無用,敗事有餘。你對此厭惡,對之忍耐,卻不解其道,蒼蠅一般亂轉,得不出一個答案。
“但你自己也知,是這個世界賦予了他們太多自由,否則怎會每每釀造令人追悔莫及的慘劇?
“下不了決心傷害無辜,又缺乏門道接觸禍首,你有慧根,卻無錦囊。
“苦惱者,既然放任自由而釀慘劇,何不做其腦上之腦,人上之人,從此統籌全域性,規避庸人之過,以全駑鈍之失?”
鍾章冷言:“說得好聽。”
人形道:“也有做的妙計。”
鍾章並未回話,現場陷入寂靜。
唯有尚未止歇的小型風雨,灑落他的面龐,澆溼章魚的頭殼,而人形依舊如故。
“若能將外人外物如臂使指,何以再擔憂世間苦困?”人形再勸,它看了看鐘章的神色,飛身飄離。
藍環毒章小心翼翼地冒頭。
“走。”鍾章突然出聲,跳上它的身體。
毒章明白御使為何意,重返海洋,緊追那道飄忽人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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