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境嶔又聽去追蹤的來彙報,餘安安空手從黑市出來,又空手去了餘家十多年無人居住的祖宅。
讓白境嶔更加困惑……
餘家祖宅。
長久無人的清冷,凝成刺骨的寒意,讓餘安安打了個冷顫。
聽路過的人說,買了這裡的人從來沒有住過一天。
她繡鞋踩在東廂房的地磚上面,發出輕微的腳步聲,卻在青磚房裡形成清脆的迴響。
她低頭俯視,仔細觀察每一條地磚縫隙,不知不覺一刻鐘便過去了。
那幾塊與其他地磚之間縫隙有點大的地磚,應該就是她要找的地磚。
畢竟,依照“八百兩銀子的欠條藏在地磚下”的說法,地磚一定是先被撬開過,再重新壓回去的。
一定會留下明顯的縫隙。
她數了數,一共三塊,正巧一塊在她的腳下。
她蹲下,仔細檢視,果然發現地磚上有青白色的劃痕,不似周圍的地磚那樣乾淨。
想找到那張八百兩銀子的欠條,她必須一個一個地磚撬開。
她從腰間拔出匕首,伸入地磚縫隙裡,用力一剜,把地磚撬開一個縫隙。
黃紙的一角,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才撬開第一塊地磚,就找到了欠條,簡直就是家祖保佑!
她快速取出黃紙,把黃紙撲在地磚上,展開來仔細檢視。
這張不是“八百兩銀子的欠條”,而是一張“五百兩銀子的欠條”。
再看落款,寫著章有袁,裕豐十年,冬月。
裕豐十年!
十八年前!
那年,冬月,章有袁向餘有魚借了五百兩銀子。
餘安安捋順了欠條的內容,收起五百兩銀子的欠條,再接著走去另外一塊地磚的旁邊。
她接連挖開兩塊地磚,均在下面找到了欠條,一張六百兩銀子的,一張八百兩銀子的。
這種找尋證據的事情,是她在完成律師任務時,最喜歡全心投入做的事情。
於是,她忽然覺得上癮了一樣,一塊接一塊撬地磚。
在把整個東廂房的地磚全部撬完之後,找到了四張欠條,上面的錢數加起來,一共兩千兩銀子。
最早的借條是裕豐五年,也就是,二十三年前,錢數,一百兩銀子。
之後,裕豐十年、裕豐十一年、裕豐十二年,每年都有一張借條。
裕豐十二年和餘家抄家的裕豐十二年,是同一年。
欠條在夏天寫的,抄家發生在秋天。
餘安安心裡面猛然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想,而,這個猜測恰恰迎合她爹常說的那句,“一個賣香料的商賈,怎麼會因為涉及朝廷的貪汙案而被抄家?”
她蹙緊眉頭,收好四張欠條,快步離開。
回到章府的房間之後,天已經擦黑。
這個時候,黑市已經歇業了。
她在餘家祖宅的東廂房裡待了幾乎整個下午。
撬地磚撬到手臂麻木,手指很痛,她只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她坐在床邊,發出粗重的喘息聲。
聲音吵醒了酣睡的餘小苗。
餘小苗緩緩睜開昏沉的眼睛,在擦黑的屋子裡,看見模模糊糊的人影坐在床邊。
他再揉揉眼睛仔細地看,原來是姐姐。
“姐姐!”
清脆的小聲音,忽然讓餘安安又有了力氣,她轉身抱起餘小苗。
抱著睡眼惺忪的餘小苗,在屋裡轉悠。
心裡面好似有一群熱鍋上的螞蟻。
她要繼續留在章府調查這件事,還是,把錢要回來就帶著小苗去逃荒呢?
兩條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