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公孫暴富終於吐露心聲道:“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些,我才懷疑你的二弟動機不純。或許聽說我是你孃舅才設下埋伏,連連質問,就是想將我幹掉,防止咱爺倆互通訊息。” 氛圍節奏剛剛好,曉之利害,再把心裡的想法說出口,姜不仁能不接受嗎? 還要什麼證據,懷疑就完了。 一邊驚心的同時又驚訝三舅的慮事能力。 數年未見,曾經小屁孩的“姜竹舅舅”令他刮目相看。 其實以上分析的局面他不是想不到,因為母親之死而傷悲一時沒有想到這點。 饒是如此,仍對三舅年紀輕輕就有統觀全域性的能力大感驚訝。 沉穩冷靜,不輸於他。 “三舅所言與我同也,真乃高人也。” 姜不仁神情忽然放鬆,笑道:“咱爺倆想到一處去啦!” 公孫暴富則回道:“我既是你孃舅,自然要將心中所想說出口,若是有何不妥之處,外甥莫怪。” 姜不仁忙道:“外甥怎敢,孃舅如此說折煞我也,若我娘在天之靈聽到也該責怪我了。” 時至此時,他才算徹徹底底佩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三舅。 有如此成熟心智的年輕人,假以時日,前途無量啊。 而這個年輕人正是母親姜大花留給自己的人才。 相信舅甥兩個聯手一定能順利化解這場危機。 所以剛剛他煩悶心境豁然開朗,神情放鬆。 “依三舅所言,接下來該當如何?” 姜不仁想聽聽他的想法。 公孫暴富不答反問道:“外甥意不止只當被人唾棄憎恨的水鬼吧?” 姜不仁怔怔看著,然後連忙點頭。 簡直說到心坎裡去了。 沒人想做水鬼,即使瀟灑自由放飛殺戮,遊離律法之外。 他做夢都想重回大荒,回到母親身邊。 可雲夢苑的高手始終不放棄追蹤他,所以沒有機會。 現在母親死了,他回去只想手刃仇人,祭奠亡靈。 一念及此,神情不由自主黯然。 公孫暴富道:“知子莫若母,孃親舅大,我猜不錯的話,大外甥想依託天涯海角島進入瓊島,然後再重回大荒。” 姜不仁傻了,呆呆望著公孫暴富,半天沒說話。 震驚、狐疑。 如果說三舅統觀全域性慮事周全令他驚訝佩服,那現在說的話就是如雷轟頂的震撼驚疑。 一種被人看穿心事的不安全感驟然而生。 倘若眼前之人不是孃舅,他便毫不猶豫在一瞬間暴起,殺人滅口。 假如秘密被第二個人知道,最安全的處理方式就是將其變成死人。 死人才會守口如瓶。 因此不安全感令他猶如赤身裸體的擺在公孫暴富面前。 “你怎麼知道?!” 一串大大的問號,哦,舅舅快告訴我答案。 公孫暴富哈哈大笑道:“緊張什麼!” “打一登上天涯海角島我就猜出來了。” 姜不仁心說你當我三歲小孩啊。 就算我舅也不能胡扯八道。 公孫暴富呷口涼水,搖頭笑道:“這還不簡單嘛,天涯海角島乃龍族地盤,你們在此建立山寨自然是從龍族手裡搶來的,此島距離瓊島甚近,如果不是意圖瓊島廣袤土地,你們會明著跟龍族爭地盤?” 姜不仁道:“就憑這點恐怕猜不到。” “對,我說過知子莫若母,孃親舅大,所以知道外甥你並非甘願一生為水鬼,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謀劃重回大荒,因此還未被帝都統治的瓊島就是最好的去處,進可攻退可守。” 姜不仁心中所想被分析的全中,佩服至極,當即跪拜道:“三舅真乃神人也。” 公孫暴富道:“少拍馬屁,都是大姐教誨的好,自從我倆相依為命她便常常叮囑我遇事一定莫慌莫急,靜下心,凡事都有緣由,不可衝動,否則後果很嚴重,還要求我做個好人。” 這句話看似在解釋,又像警示姜不仁。 衝動是魔鬼。 公孫暴富三句話不離姜大花,瘋狂打臉整的姜不仁臉上羞愧難堪。 說來也怪,姜不仁自己都納悶自打今日三舅上島,二人相認,他就再沒有玩弄女子肉體,吃人肉的想法了。 此前他可是無一日不睡女人,三天必吃一回人肉,兩者皆成癮。 為此他歸結於見舅如見孃的原因。 從三歲起,他就跟母親姜大花相依為命,姜大花又當爹又當媽,含辛茹苦拉扯他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