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元聞言,警著他,漠然的面孔終於微微變化,彷彿在看一個小丑:「放心吧,倘若有朝一日你真能有幸為我之患,我開心還來不及。」
「說得好,說得妙,說得餘燼呱呱叫!『
季覺鼓掌讚歎,發自內心的欽佩:「只不過,此世禍患如此眾多,不如您趁早統御幽邃,殺上協會,什麼狗屁三大宗師,先殺食腐者丶再滅鑄犁匠,最後揚了天爐的骨灰,證就餘絕巔,豈不美哉!
何必和化邪教團這種蟲彥混在一起,又何必在這裡白費功夫呢?
嗯?」
季覺撐著輪椅扶手,好奇探問:「難道是您不喜歡麼?」
恐怕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人有膽子在兼元跟前說這種鬼話了。
就算是兼元下一秒鐘勃然大怒,抽出銅頭皮帶來把自己抽成小陀螺都不奇怪。
可出乎季覺預料的是,兼元依舊淡定,毫不在意,只是反問:
「你安知我沒有過?」
一瞬間,季覺呆滯。
僵硬在原地。
因為就在他的面前,兼元咧嘴,抬起了手,就這樣嫻熟無比的在季覺的面前,摘下了自己的面孔來。
那一張宛如面具一般的面孔之上,戲謔的神情依舊。
可面具之下的頭顱,卻浮現出一道道慘烈的缺口,深邃的裂隙,乃至纏繞其上盤踞著的詛咒流光。
在人的外殼之下,彷彿一切都被掏空了,其中所暫存寄居的靈魂飽受創傷和折磨,不斷變化著,展露出真正的面容。
「生命學博大精深,小子,你還差得遠呢。」
那一張合攏的面容之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嘲弄笑容,最後提醒,「你還剩下二十五分鐘。」
殘影從兼元身後浮現。
手捧著雪茄剪,展示。
卡擦卡擦。
倒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