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太陰播撒著清冷的月光,但在薰風流轉之間微不足道的清冷之意轉瞬逝去。
夏日的夜晚給人的感覺總是很奇怪,種種昆蟲小獸的啼鳴之聲交織,以蟬兒最甚。
吵鬧中卻帶來沁人的寧靜之意。
…………
夏日夜最明,星點投射下如蒙了一層淡淡銀紗的村莊在織鳴之中沉沉睡去,
只一方突兀的小院仍舊引著暗淡的燈火。
半透明的迷濛身影挾裹著一提籠的物事遁入小院之中,竟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屋內陰寒氣息只是一日間就少了好幾分。
那影子一入至屋舍,室內寒意驟增數籌。
老婦人依舊木訥無神的重複著縫補的動作,受到陰寒之意一襲,動作又是遲緩了幾分。
虛幻身影將提盒放置在床首處的小床桌上,半透明的雙手握住了一雙粗皺的老手,只可惜握了個空,老婦人縫補動作依舊不停。
奇異陰寒的波動在虛幻雙手上一轉,實實的握了上去,強硬的終止了老嫗手上的活計,
只是受到陰寒氣息一激,老婦人的眼眸變得更為混沌了幾分,虛幻人影慌忙鬆開雙手,只敢一點一點牽動自身奇異超凡之力,好似哄小孩一般督使著老婦人回到床上,在其引導之下僵硬的用著飯食。
只敢隔著數尺虛虛望著老婦人,影子面上乃至於通身皆是虛幻混沌,一片迷濛,好似一團迷霧凝聚成了人形。
奇異的靈魂波動在屋舍內迴盪,莫名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娘……平兒自前幾日有所進益得以近陽之後……今日借那仙物又有精進,又能跑的遠些了。”
跪服在床邊,虛幻影子好似不知老婦人已經是神魂迷濛聽不得人言了,自顧自的與其訴說自己近日的收穫與見聞,如同從學堂中歸來後迫不及待地想要同最為親近之人分享今日先生所教習的學識一般。
“阿孃,您可知道這飯菜是從哪來的?”
“嘿嘿,孩兒和您說,是三十里外甘嘉鎮中的永茂酒樓!”
虛幻影子身上一陣陰力逸散,似是很是雀躍。
“雖然孩兒如今吃不得陽食了,但嗅著這味道,還是同以前一樣!”
“我偷偷溜進去看了看,您猜我見著誰了?”
“現在掌勺的大師傅竟然是村西口老錢叔家的石根哥!他說出去闖蕩沒想到竟然是到甘嘉鎮去了!”
“阿爹還在的時候,帶咱們吃過一回,那滋味,那肉香,我到現在還記得!現在平兒也算是帶您吃了一回了!”
說罷虛幻人影好似有些落寞,身形一榻,軟塌塌的趴在了床沿上:
“娘……我好想阿爹啊……您說他求仙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虛幻人影趴到床沿上之後,因離得太近,陰寒之力逸散,老婦人僵硬的動作為之一頓,行動更為遲緩了起來,人影慌忙後退,一直靠到了視窗處:
“阿孃!”
“……”
“……阿孃,平兒好冷啊,只有近的生人陽火才能溫暖片刻……可是……生人就是見了我也要大病好幾日……阿爹……平兒……平兒還能見到阿爹嗎……我好想再被阿爹抱起來舉高高一會啊……”
虛幻影子好似在抬頭望著某處,可入目只是黑暗陰冷的橫樑,再轉頭四望屋舍之內,種種回憶湧上心頭。
鼻頭一酸,虛幻身影卻是連宣洩出來大哭一場都做不到。
平兒好冷啊……
平兒好冷……
平兒冷……
老婦人目中渾濁不改,受奇異之術薄弱的引導下用飯的動作卻停了下來,遲緩艱難的挪動著,直直的伸著手就要去取針線。
“阿孃!阿孃!平兒不冷!阿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