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真言之臨,代表臨危不懼,意志不惑,不動如山!
由風雪清脆好聽的聲線倏然呼叱出來,卻如同大恐怖從天上霎時地罩臨大地,不光定住了彷彿被銅鐘震動的群山,甚至定住了風。
本來麻心縈耳的銅鐘餘音,似線般被利刃突然切斷,戛然而止,世間頓時靜寂,連從遙遠寺內傳來的綿長誦經之聲都被立刻斷絕至無聲,周遭彷彿被真言生生隔離出一個絕對獨立的空間,與外間的塵世再無絲毫干係。
一直都平靜不波,彷彿不會被任何事波亂心神的了空和尚驀地色變,失聲道:“九字真言,你……”
風蕭蕭目中幽光蓄力迸發,斷絕的喝道:“鬥!”
了空如遭重擊,像是被神話中的夸父揮動參天巨棒驀地擊中。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彈飛,跌進寺門內仍無法止步,不停的踉蹌後退,向風蕭蕭風雪二人望來的滿目神色中,盡是無法置信。
第三百七十無章 殊途同歸
風雪突然前掠,一身白衣如肆虐寒風中的大片疾雪橫飄,往寺門席捲衝去。
一眾體型懾人的藍袍和尚在怒喝聲中,皆揮舞起手中百餘斤的禪杖,帶起沉重之極,卻又迅捷之極的嘯風,猛地迎擊。
天邊的斜陽發散的耀眼金芒,不知何時丹紅如殷血,照在風雪一身白衣上,也泛起一層朦朧卻豔麗之極的紅光,卻更襯得她素臉如凝脂,冰肌玉膚,玄奧閃動的雙手亦寒如無情暴雪。
被她掌擊的和尚,無不立刻內腑俱碎,七竅流血,死狀恐怖,酷烈滲人。
終於站穩的了空怒目瞪視,再次揮動手中銅錘敲向銅鐘,卻無半點鐘響傳出,但他所穿黃色僧袍驀地劇烈鼓動,周身整個空間的空氣都似乎開始膨脹沸騰,折射夕陽的光芒,流光溢彩中透顯金芒,根本如同鑄就金身的金剛下凡。
風蕭蕭霎時踏前,恍如瞬移般錯到門內,大喝道:“列!”
那團膨脹沸騰的空氣霎時劇抖,居然裂出道道肉眼可見的蛛紋。
了空忽然間就像長久憋氣卻不得喘息的人,身形又似深深醉酒般搖搖欲墜,瘦長卻英俊的臉上已漲紅如血。
他勉強撐過一息時間,蛛紋便無可遏制的迅疾蔓延,該是無可摧毀的金身就像被重擊的瓷瓶,頓時四分五裂,碎散於驀然而起的狂風之中。
風蕭蕭幾乎同時拔劍出鞘,劍光輝煌迅捷的展開,與無處不在夕陽光芒立時重合,劍光也變得無處不在。
兩者唯一的區別,乃是陽光暖,劍光寒!
了空氣若游絲,臉白如紙,但雙手揮動銅錘銅鐘卻依然穩定如昔,遊走著奧妙難測的路徑,看似緩慢之極,卻偏偏能將豔陽般無處不在的肆虐劍光盡數攔擋在身外。
只不過銅錘、銅鐘每一次與劍光的碰撞,都會發出一道短促的怪響,不似金屬相碰,反像皮革交擊……因為風蕭蕭每一劍都極度內斂、極度凝鍊,絕沒有絲毫的內力溢散。
擊在銅鐘上,和擊在了空的肉/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了空每接下一劍,便是完完全全的承受一劍……如同山嶽壓頂,又急速至巔峰的沉重一劍。
一劍又一劍,響聲如萬千鞭炮連綿的炸響,好似永遠沒有盡頭……
衣袂聲從寺內深處傳來,迅速由遠及近。
風蕭蕭目中幽芒劇閃,手中劍光忽然停滯。
不是變慢,而是心境驀地展開,他手中之劍已快到肉眼無法捕捉。
劍芒劃裂虛空,扭曲光線,如同天邊閃電,一擊早已劈下,卻仍在眼中殘留成網成線。
極寒之劍芒快速摩擦著空氣,帶起炙熱且恐怖的沉悶聲響,彷彿悶雷在遙遠的天邊蓄力,只待最後終結一切的暴擊。
一個“兵”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