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冷冷道:“你總是婆婆媽媽,這也不行,那也要小心,何時爽快答應過什麼了?”
風蕭蕭立時語塞,苦笑道:“總歸是小心無大錯。”
他忽然頓了頓,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沙丘。
一個人從沙丘那邊探出頭來,驚喜道:“風兄弟!是你!”
風蕭蕭眨了眨眼睛,道:“胡兄弟!”
這人正是莫名失蹤的胡鐵花。
他回頭做了個手勢,一下子跳了出來,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會有事的!”
他話剛說完,沙丘後面又走出一人來。
這人雙眉濃而長,充滿粗獷的男性魅力,但那雙清澈的眼睛,卻又是那麼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徵著堅強、決斷的鐵石心腸,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翹的嘴,看來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來,堅強就變作溫柔,冷酷也變作同情,就像是溫暖的春風,吹過了大地。
他現在就在笑著,彷彿連炎熱乾燥的大沙漠中,都帶上了一絲江南水鄉的溼潤。
胡鐵花哈哈笑道:“別看他長得好看,其實是個壞透了的老臭蟲。”
風蕭蕭道:“我們見過的,不是麼,楚香帥。”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盡是些狼狽的模樣,倒讓賢伉儷見笑了。”
他這一開口,竟連邀月的目光都轉了過來,道:“原來你就是那個扮成駝子的楚留香。”
胡鐵花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你們竟然認識?”
楚留香還未來得及答話,琵琶公主就突然冒了出來。
她眼睛亮的像星星,快步跑了過來,嬌笑道:“勇敢的戰士,智慧的魔法師大人,你終於來了,你是聽到了我的虔誠祈禱麼!”
風蕭蕭是從來不敢接她話,甚至不敢多瞧她一眼的,支支吾吾的應了幾聲,又扯著胡鐵花聊了起來。
原來他和邀月霎時就走不見了,胡鐵花自然不敢涉險,只能帶著琵琶公主往後退去,打算先等等再說。
兩人剛退回去沒多久,那群本來只顧低頭掃地奴隸們,突然間全發了瘋,不要命的朝兩人撲來。
胡鐵花本就精力不濟,還要護著琵琶公主,又是毫無防備,當時就被打蒙了,一路打打逃逃,在秘谷中四下亂串。
幸好他還記得風蕭蕭說過的出谷之法,總算在力盡之前,跑出了秘谷。
說來也怪,那群瘋子竟然只追到谷口就不追了,眼見胡鐵花一出谷,就一齊退去了。
胡鐵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絕不敢再進去,只是候在谷口等待。
誰知風蕭蕭沒等到,楚留香一干人等竟然先從裡面逃出來了。
楚留香是好不容易尋得了機會,避開了石觀音,逃過了那片花海,本以為石觀音會立刻發現追來,所以他們一行人還在那秘谷中躲藏了許久,才敢動身出來。
楚留香自然不知,這時的石觀音正自身難保,哪有空追他們。
他們比胡鐵花還要狼狽,重傷的重傷,中毒的中毒,失力的失力,也是好不容易才衝出那群瘋子的圍堵。
楚留香還以為這就是石觀音派出追殺的人,所以他們只能逃,也只敢逃,最後和等在谷口的胡鐵花碰上了。
這群瘋子這次沒有停在谷口,反而追了出來,將他們攆地雞飛狗跳,逃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將這些瘋子甩開,卻碰上了也在逃命的龜茲王一行人。
這下麻煩更大了,追他們的不再是一群瘋子,而換成了一支放馬奔騰的軍隊。
直到現在他們才將將避開了騎兵的追索,有些空隙喘口氣。
胡鐵花嘆氣道:“那群石觀音的奴隸忽然發瘋,我還以為,是風兄弟你被石觀音擒住了呢!正打算撐過這一陣,立刻回去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