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名叫如意,但她的出生卻並不如意。
她是庶出的。
尹如意的父君是大名鼎鼎的聖惠太君,曾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把持朝政十數載。先帝駕崩後,他憑藉厲害的權謀手腕將尹如意扶上帝位,又將原本的正宮君後以政治罪名軟禁之後,借刀殺人除去那個男人膝下所有的子女,再無眼中釘。
但,凡事都有那麼多的轉折,才會釀造無可救藥的悲劇。自小被匿藏在宮外躲過一劫的尹天洵,是個例外。
潮起潮落,是非成敗轉頭空。身死人滅,多少恩怨情仇都被歲月埋進了歷史的故紙堆。
尹如意來了,帶著群臣浩浩蕩蕩下江南。
琴槐河的遊船上,歌舞昇平。
&ldo;喂,青書呆子,你不去看看麼?聽說皇帝皇后和幾位寵君都來了,你就不好奇他們長什麼樣子。&rdo;阿萬從我鋪子門口急匆匆走過,末了還不忘喊上一我把。
阿萬是我以前的同窗,大名萬三千,她也不曾考□□名,便留在老家教書了。
我正在算帳,沒工夫搭理這些閒事,對著門外沖她道:&ldo;琴槐河邊全部都戒嚴了,真鳳天子的容顏哪是你一個老百姓能見著的,快別瞎湊熱鬧了。&rdo;
阿萬挑眉:&ldo;百年難得一見啊,這都不稀罕?書呆子果然是書呆子。&rdo;說完便揚長而去。
鑑於皇帝一出萬人空巷,我的鋪子裡已經好幾天沒什麼客人光顧了。
我收起算盤合上帳簿,欲提前打烊。
門外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ldo;老闆,換銀票。&rdo;
我正想告訴來人已經關門了,不做生意了,抬眼一看,不長的幾個字卻噎在了喉嚨,&ldo;打……&rdo;
那人一身青邊紅衣,腳上一雙漆黑鑲翠的一字靴,站定我的櫃檯前。青絲面紗隨微風拂過緩緩飄逸起來,我望著那雙眼角帶著淚痣的褐色眸子,恍若隔世。卻不是江英歌又是誰?
我真變成了呆子。
江英歌見我發愣,便將銀票呼地遞到櫃檯上,纖纖玉手一拍,噔得一聲將我拉回神。
我定睛一看,是張一千二百兩的銀票。
上面還有我之前揣在懷裡揉皺的摺痕。
&ldo;老闆還做生意不做了。&rdo;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臉微微一紅,驚詫之餘不忘問道:&ldo;你為什麼又回來了?&rdo;
江英歌不耐煩的抬眼,纖細的手指敲打檯面,聲音仍舊是那麼冷淡和陌生:&ldo;我是來換銀票的,沒有空閒話家常。&rdo;
媽的,我暗罵一句。之前在床榻上還叫得跟什麼似得,下床就不認人了。果然是戲子無義,婊/子無情。
之前走的時候還很是想他,現在見到他這張妖孽的臉只想打他!
把他按在牆上打!
我忍住一腔怒火,伸手接過銀票,悶聲例行公事問道:&ldo;一千二百兩銀子,我給您送哪去啊?&rdo;說到那個&l;您&r;字的時候,我已近乎咬牙切齒。
但面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波瀾不驚。
江英歌依舊操著那冷淡和陌生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回答:&ldo;我在隔壁開了間布莊,你就送那去吧。&rdo;末了想起什麼,又添了一句:&ldo;以後都送那裡去。&rdo;
然後留下一個悠閒又愜意的背影,消失在對面清風樓的門縫裡。
我望著手裡似曾相識的銀票,揉起來恨不起撕掉。但又轉念一想,嘆了口氣,默默抻平它,將裝有一千二百兩白花花的銀子的箱子送到了隔壁布莊。
隔壁布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