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跟在祁言身後，走進了院子。
沈攸看著幾人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她總有一股直覺。
就是天玄宗這一趟，恐怕會生出許多難以掌控的事。
沈攸站在院中的一棵老樹下，目光落在祁言的背影上。
他正低頭整理著院中的雜物，動作從容而安靜，彷彿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沈攸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走上前去，輕聲喚道：“師兄。”
祁言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看向她，目光依舊平靜如水聲音卻放輕了一些：“怎麼了？”
沈攸抿了抿唇，心中斟酌著該如何開口。
她雖然不記得幾人之間的關係，但短短几日的相處她能夠看出祁言的性子。
並不是什麼良善溫和的性子。
想起宋家一事，
沈攸試探性地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你母親與宋家，究竟是什麼關係？”
祁言聞言，目光微微一凝，隨即垂下眼簾，避開了沈攸的視線。他沉默片刻，才低聲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不必多問。”
他剛說完這句話，又馬上抬眸看向沈攸。
解釋道：“沒有再兇你，只是此事太過於複雜，不該把你牽扯進來。”
見沈攸還想要說什麼，祁言抬起頭，目光深邃而複雜。
他看著沈攸，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情緒，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師妹，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對你並無好處。”
沈攸聞言，心中更加疑惑。
她盯著祁言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麼，但祁言的目光如同一潭深水，波瀾不驚，讓人無法窺探其下的秘密。
“可你總該告訴我一些吧？”
沈攸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宋鶴眠的反應你也看到了，他顯然知道些什麼。若你母親與宋家真有淵源，我們接下來的路可能會更加艱難。”
祁言沉默良久，終於嘆了口氣。他轉過身，背對著沈攸，聲音低沉而緩慢：“我母親……曾是宋家的人。”
“說的等仔細一點，我的母親，是宋瀾的妹妹。宋瀾，我應該喊上他一聲舅舅。”
沈攸聞言，心中一震。
她雖早有猜測，但聽到祁言親口承認，還是感到一陣驚訝。
她張了張嘴，正欲再問，祁言卻已經繼續說道：“我的身世並不光彩，母親早就和宋家脫了關係，這其中的事，我還沒查清楚。”
“反正不會是簡單之事，師妹，我不想把你也拉進來。”
沈攸看著祁言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知道祁言並未說出全部真相，但她也能感受到他語氣中的沉重與隱忍。
沈攸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祁言，若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但若有一天你需要幫助，記得告訴我。”
祁言沒有回頭，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沈攸有些奇怪，面對這樣的祁言，按理來說，她的情緒不應該是如此的。
面對祁言的難色，沈攸居然覺得自己心中毫無波瀾，說出那番關心的話竟然也只是擔心祁言的狀態影響日後的計劃。
可這幾日的相處，她能夠感受到祁言對自己的關係和在意。
難不成自己是一頭白眼狼？
沈攸收起心中的胡思亂想，暗自打算還是等師尊來再說。
至少她心中想到師尊時，比想到祁言和藺之的感覺要好很多。
夜色如墨，上淵城的渡口被一層薄霧籠罩，顯得格外寂靜。
謝無言與閻野一前一後，悄然穿行在狹窄的巷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