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責怪鍾靈毓,也不是拿這件事,來道德綁架她。
只是想鍾靈毓忍著一些委屈,以後多擔待些祖母。
可祖母如今還在搶救,他沒心思解釋。
“靈毓!”沈懷洲頭疼欲裂,“等祖母搶救過來,我們再說這件事,你不要誤會。”
鍾靈毓什麼都不想說了。
除了失望,就只剩下麻木。
這半個月來,她在阿竹那受了多少委屈,喝了多少苦藥,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為了沈懷洲,儘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無論是什麼委屈,她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即便給沈懷洲寄信,她惦念沈懷洲在外忙碌,怕讓他擔心,都沒有發任何牢騷。
心裡有多難過,鍾靈毓就有多希望沈懷洲回來,能給她肩膀靠一靠。
可沈懷洲沒有。
他回來的第一句話,是問她,有沒有和老太太發生衝突。
饒是知道,沈懷洲並不是怪她,只是因為擔心祖母,而多問一句。
可鍾靈毓,仍忍受不了這種巨大的落差。
就好像一個跟父母要糖果吃的小孩,非但沒有拿到糖果,還被父母拋棄。
鍾靈毓難過到極致。
這陣子所受的委屈,彷彿在一瞬間放大。
她站在沈懷洲對面,垂著頭不再說話,而是跟沈懷洲一起耐心等著。
一個小時後,急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出來。
沈懷洲白著臉上前,“我祖母怎麼樣?”
“少帥放心,老太太已經沒大礙了,再觀察兩三天,以後靜靜養著就是。”
沈懷洲道了謝。
鍾靈毓聽到老太太無礙,默默轉身離開。
等沈懷洲反應過來的時候,鍾靈毓已經不見蹤影。
沈懷洲沒有去追,他派人去打聽鍾靈毓的行蹤,自己留在病房,守著祖母。
蘭媽媽端了盆熱水來,小心翼翼替老太太擦拭著。
沈懷洲道:“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少帥,這...”蘭媽媽眼眸虛閃。
“你不是說,鍾靈毓越來越不像話了嗎?到底是怎麼個不像話,你跟我仔細講講。”沈懷洲眸光沉沉盯著蘭媽媽。
蘭媽媽跟在老太太身邊多年,也算見過大世面的人。
她一點兒都不發怯,義憤填膺道:“靈毓小姐身子不好生養,老太太想盡早抱上曾孫,就讓阿竹過去伺候靈毓小姐喝些中藥,調養身子。然後靈毓小姐就誤會老太太故意折騰人,就讓那位陳家小姐,還有付嫂,對阿竹各種打罵。”
喘了喘氣,蘭媽媽繼續說:“老太太看不過眼,就責備了靈毓小姐。靈毓小姐駁了幾句,老太太一時氣急,就氣病了。”
沈懷洲眼眸微眯,若有所思盯著蘭媽媽的臉,“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