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靳老爺子不善的問話,姜萊全程都是冷靜之態,她直視著他的眼,反問回去——
“我為什麼要跪?”
動不動就要人下跪,這到底是什麼癖好。
別說她沒錯,就算她有錯,她也不跪。
她會這樣硬氣,倒是靳老爺子不曾想過的,很快,他的怒火更重了些,“長輩讓你跪,你豈有不跪之理,你信不信,就算今天是阿盛在我面前,我讓他下跪,他也不得不跪!”
現下,靳老爺子十分強勢。
可姜萊仍是不示弱,“他是他,我是我。”
其實她更想說的是,靳盛時是你孫子,我又不是你孫子,別人都說“跪天跪地跪父母”,她沒有父母,頂多也就只跪個天地,至於其他人,如果平原無故就讓她下跪,她必然是不可能跪的。
見她腿彎子軟不下來,靳老爺子盛怒,那雙渾濁的眼珠子在盯著她時,完全是瞪態。
“姜萊,你嫁給了阿盛,已經算是半個靳家人了,俗話說得好,家有家規,國有國法,我靳家的家規便是,不論是誰犯了錯,長輩有理罰。”
聽到這話,姜萊直接冷笑出聲,“那您倒是說說看,我犯了什麼錯。”
她此番咄咄逼人,半點退讓之意都沒有,在她身上,靳老爺子不免看到了靳盛時的身影,也正因為如此,他心肝都氣疼了。
雖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但他們靳家,要是有兩個這樣性子的人,家規怕是難以實行。
再度出聲時,他近乎咬牙切齒。
“你錯就錯在在外人面前給隨歡難堪。”
姜萊很清楚,他口中這個外人是指夏忍冬。
但和夏忍冬相處了這麼久,她早就把她當做朋友了,所以這會兒在回答時,她格外的堅定。
“鼕鼕不是外人。”
聞言,靳老爺子面無表情質問,“她是不是外人,並不是你可以定義的,在靳家,她就算和你關係再好,終歸也就只是個外人,姜萊,你該明白,孰親孰疏,隨歡於你而言,是妹妹,夏忍冬最多也就只是你朋友,當著朋友的面,半點面子都不給妹妹,你覺得,這件事說得過去?”
聽完老爺子此番話,姜萊只覺得可笑至極。
什麼都讓他定義去了,她還有什麼餘地反駁呢,可餘光掃到跪在地上的母女倆,她倏地勾唇笑,“妹妹?你問問這事阿盛認嗎?”
她這話一出,靳老爺子心口驟疼。
靳隨歡則是小臉一白。
這些年來,他們一家四口和靳盛時是怎樣一個水火不相容的關係,她從有記憶以來,便十分清楚了,靳盛時連親爹都不認,又怎麼會認她。
從靳老爺子掌家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如此不聽從他的話,這種感覺十分失控。
他強行控制好情緒,而後,在認真盯著姜萊那張倔強不服輸的小臉時,聲音變得沉厚起來。
“姜萊,在你和阿盛結婚之前,和高瞻之間的牽扯,我十分清楚,如今,你嫁入靳家,有靳家成為你的底氣,可如果沒有靳家,你將面對什麼,我想,不需要我多言,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既然已經享受了靳家帶來的便利,就該守好靳家的規矩。”
前面他說的那些話,姜萊只當是廢話,可如今這段話,她卻不得不直面面對。
確實,如果沒有靳家撐腰做底氣,上次被姜家忽悠回去,她會落個什麼結局,可想而知。
她的膝下沒黃金,如果這一跪,能換來靳家今後無理由的庇護,她願意跪。
但她怕就怕在靳家給她的保護罩是一時的。
沒管如今是怎樣一個情形,她直言問:“爺爺,我這一跪,便是認了自己犯了錯,也是承認自己是靳家人,而靳家人這個身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