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姜萊當然是故意說的。
為的就是在靳修實面前,營造出和靳盛時“同甘共苦”的形象出來,除此之外,這甲流傳染,她不讓靳修實進去,簡直就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
這擔心長輩身體的形象也就此立住。
當然,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因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就以著如今靳盛時敵對靳修實的態度,他自己如今病殃殃躺在床上,怎麼可能願意被瞧了去。
男人麼,都是要面子的,她懂。
正如她想的那樣,靳修實聽完她的話,確實沉思了幾秒,姜萊並不知道他在那幾秒裡想了什麼,只知道最後,他一臉堅定,“我要進去。”
姜萊愣了兩秒,話在唇齒間轉了一圈,但最終,她到底沒說拒絕的話。
只是說,“進來吧。”
靳盛時閉眼躺在床上時,便隱隱約約聽到屋外傳來靳修實聒噪的聲音,本以為,只是自己發燒出現的幻覺,誰知,睜眼那刻,還真看到了他。
父子倆對視那刻,靳盛時猩紅著眼尾趕人。
“滾出去!”
他這好心好意放下工作來看他,結果他張口就是一句“滾出去”,靳修實拳頭緊握,雙眼一閉,胸口那口濁氣當真不知道該怎麼出得去。
早就知道兩人見面必會針鋒相對。
姜萊抿抿唇,站在兩人中間,一時間,她這個外人還真不知說點是好。
考慮到靳盛時現在是個病人,靳修實倒是也沒那麼計較,心口那口堵著的氣,他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聽說你生病不願意吃藥?”
對於他這話,靳盛時壓根沒想搭理。
他眼眸深處起了幾分暗茫,抬眼端視了姜萊幾秒,被他這般看,姜萊渾身僵硬,嘴角訕笑。
但那笑,簡直跟哭無異。
見她這般,靳盛時看她的眼神愈發沉冷。
明知道他看靳修實不順眼,她還這麼拎不清?
讀懂他眼神裡所表達的意思後,姜萊沉默。
行唄,怪我咯。
問了那話,沒從靳盛時那得到回應,靳修實簡直是習以為常,掃到床邊矮櫃上的杯子和一板藥後,他抬步過去,彎腰將東西拿起。
準備親手喂逆子吃藥。
可這才剛有動作,躺在床上的男人就冷嗤,“你是七老八十聾掉了,還是聽不懂人話?我讓你滾出去,沒聽到嗎?”
如果說剛才,靳修實還顧忌著靳盛時發燒生病,那麼現在,他不知好歹,說話依舊如此的難聽,他的脾氣便也就沒那麼好了。
長相儒雅的男人抓緊掌心裡的藥,在這刻沉臉,“靳盛時,我是你老子!”
現下,他瞳眸裡透著一股威嚴,渾身氣息更是陰沉,但他來的這一套,靳盛時早就不吃了。
他懶倦著一張臉,眼神又黑又深,完全摸不清情緒,說出口的話,壓根不顧及任何。
“那又怎樣,你還是得給我滾!”
姜萊,“……”
靳修實,“……”
這以往,逆子氣他,說過不少難聽的話。
之前,他心有虧欠,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會兒,在他兒媳婦面前,他還這麼不給他面子,簡直是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他也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一口氣實在沒喘勻過來,他伸出手指重指著靳盛時,一雙眼睛被氣得通紅。
“你……你……”
整個人被氣得完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靳盛時病懨掀起眼皮,保持著淡漠態度,薄涼的唇裡只吐出一個字,“滾!”
姜萊,“……”
逆子都趕人到這種地步了,靳修實也是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