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雙冰冷的眸子，不摻雜一絲情感。
“我扶你起來，不要再反抗。”
“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陳歲嗓音嘶啞，眼簾低垂地說著，他右手始終繃緊，以至於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可以想到，倘若鄧白漪真的有所動作，他肯定能第一時間斬碎她的脖子。
“你會殺我？”
鄧白漪臉上的驚怒歸於平淡，她緩緩抬起一隻玉手，來到半空，試探著想要將刀壓下。
然而，就是這個動作。
卻讓陳歲別的更緊了些，以至於她的脖子滲出淺淺血痕。
“你如果真動，那我就真殺！”
陳歲說著，望著少女那指尖殘留的丹藥渣，想著自己利用了她的感情，不由得面露覆雜，沉默說道：
“殺了你，把我妹妹救回來，腿治好後，我會自殺賠你的命。”
陳歲說完，陷入沉默。
他那把刀，會侵蝕人的心智，讓人變得嗜殺以獲取力量！
九歲那年，奎叔在教他鍛鍊刀術時，他曾不知天高地厚的拔出了這一把刀，於是頃刻間便陷入癲狂，一刀給奎叔捅成了重傷，留下隱疾。
所以後來，當村子裡的人傳來。
奎叔外出狩獵遭遇狼群，身死的時候。
他一直都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那個男人。
因為奎叔如果沒有那隱疾，一定是可以逃脫的！
所以這些年，他拼命積攢長生燭，給陳玲治病，帶她搬家，照顧的無微不至，就是在彌補自己對奎叔的虧欠與愛！
包括現在！
他不想這樣對鄧白漪，但他真的沒辦法！
“你的命，不配賠我。”
鄧白漪淡淡說著，玉手垂下，纖細的指尖隨意放入泥地裡，臉上露出了一絲絲自嘲的笑。
她才不管陳歲有什麼必須救陳玲的理由，但她知道自己終究不是陳歲的第一選擇。
驕傲的她，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但偏偏就發生了。
她能怎麼辦？
“落到這地步，只能怪我自己下賤。”
鄧白漪閉上眼睛，清冷絕美的臉龐微微顫動，眼尾泛紅，沒再多說一句。
“抱歉。”
陳歲沉默，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小心翼翼地攙扶起鄧白漪。
沒管水中那把嗚鳴的飛劍，駕著她往遠處走了過去。
……
……
另一邊。
雷瀑轟鳴，金光爆閃。
點亮了第二顆命星的柳神，半個身體炁化，驟然拔高了數百丈身形，爪子中握著一柄紫色雷霆凝結而成的柳枝，如劍一般轟然砸落，將大地劈開兩半。
轟——！
狽神也祭出底牌，燙金色的毛髮燃燒起來，咆哮之間，身形暴漲數倍，喚出遠古祖先的虛影。
那一顆燦金色的妖瞳，足有燈籠那麼大，一爪拍出帶動無數黑色的骨紋，彷彿撕裂了虛空一般，竟是硬生生打退了柳神的攻擊。
“畜生！”
柳神勃然大怒，再度一柳枝斬出，施展神通術法：
“此戰過後，你最少也得損失七十年壽元，山水願力被你揮霍一空，此生無望點亮第二顆命星！”
“付出這麼多代價，就為了護一個不明來路的破樹，真的值得嗎！”
柳神的聲音，如煌煌天威，震動八方四域。
然而狽神，卻始終沒有給出回答，只是依然拼著力量拍出一爪又一爪，遠古的力量打的山脈大地都震動。
轟隆——！
無邊的風浪，在此間大地席捲。
未能受到狽神庇護的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