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朱標才剛面見過刑部尚書暴昭,老朱便滿臉陰鬱的回來了。
“父皇。”
朱標起身站起,為老朱倒上茶。
“允熥還不願回來?”
提起這,老朱火氣更大了。
“你養的好兒子。”
“他孃的,都樂不思蜀了。”
朱標也沒回老朱的話,只是遞上暴昭送過來的公文,道:“江南各地刑桉較往常成倍增長,遞交刑部的死刑桉也比平日多了很多。”
現在走私緝查空前嚴格,士紳大族的的商船全都出不去了,但生產水平卻又遠勝於之前。
產的多銷的少,貨物大量積壓,最後的結果就是工人大量成批失業。
而人總得要吃飯的,賺不到錢只能想別的辦法,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等等不利於安定的事情自然也就會勐然感增加了。
“你想說啥?”
“不就是想說你兒子料事如神嗎?”
“你要搞清楚,是他先對咱動手又矯詔的,咱不治他的罪還親自登門找他,給他鋪的臺階已經夠長了,他還要咱咋樣?”
老朱瞥了眼朱標,並沒接他的公文。
“允熥的癥結還在馬和,父皇去的時候沒告訴馬和還活著吧?”
朱標收回公文,又問了一句。
“沒良心的小兔崽子,咱不就是殺了個太監,就連咱都不認了。”
“咱他娘白疼他了,在他心裡咱竟然連馬和都不如。”
“他孃的,他以為咱大明的儲君是啥,是他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
“他生在了皇家,還只想當小民?”
“做夢!”
“他一個昔日的太孫,誰敢放他在外面招搖。”
“這是有咱護著,沒有了咱他這輩子要麼就擔起咱大明的社稷重任,要麼就得在幽禁中苟延。”
“他孃的,啥都不幹就想心安理得享著咱的庇護,門兒都沒有。”
“咱屈尊上門給足了他面子是他自己把握不住的,那可就怪不得咱了。”
“羅毅,帶幾個人過去,給咱把那小兔崽子逮回來。”
“他要敢反抗,按抗旨論處。”
跟在老朱身後的羅毅,躊躇一下領了命。
“等等。”
就在羅毅抬腳準備離開時,被朱標搶先一步攔了下來。
“允熥本性剛烈,但並不固執,讓他認識到錯誤他也能乖乖主動認錯,倘若和他硬碰硬把他揍太狠,他也絕不會屈服的。”
“強行讓他回宮只會適得其反,要是因此在他心中生出了刺,恐也會影響他和父皇間的情分。”
老朱本就是個重親情之人,朱標的這話很輕易就觸動到了他。
“難不成還要咱給他認錯?”
老朱是皇帝,又是爺爺。
不說老朱本就沒錯,就是真的有錯,朱允熥也當不起老朱和他認錯的。
“哪能呢?”
“兒子明天去找他,讓他和父皇認錯。”
“父皇放心,即便不搬出馬和,兒子也能讓他主動回來的。”
次日,碼頭上。
因走私緝查的嚴,內銷的船也少了很多。
碼頭扛大包的苦力們,一天都等不到活兒是常有的事。
朱允熥尋了個陰涼的角落處,手拿刻刀正凋刻著關公像。
不遠處,苦力們圍在一塊兒下象棋。
朱允熥剛把下法教他們時,還會賭個輸贏的。
只是,他們沒人能勝了朱允熥。
每天扛包賺的錢,能被朱允熥贏一半。
漸漸的,沒人敢和朱允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