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不算很高,但也是阻隔兩方的邊界。而長垣的軍士在山腳下設立營地,同時在長垣城內擺了新將軍的接風宴。
江簫風塵僕僕地來到長垣,行李都沒整備就直接來了山腳這邊,接風宴那邊自然就錯過了。此刻跟在江簫身後,鄭安就順口提到了這件事。
“……將軍為何不去接風宴?”
鄭安覺得自己這聲將軍叫得彆扭極了。
“我已經讓人去和知府打過招呼了,相比那個我更好奇這邊的情況。”
江簫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地掀開布簾,大大方方坐在將軍位上。
“前將軍——也就是覓風將軍留下的我都看過了,只是還有很多需要確認,聽說你是跟著覓風將軍最久的副將,便喊你來問問。”
“將軍想要知道什麼?安知無不言。”
江簫差點沒崩住。
眼前劍眉星目的少年和記憶中的花捲重合,即便表現得再怎麼成熟穩重,江簫腦子裡還是會閃過他從前和她一起咬著饅頭,哪裡陰暗往哪裡鑽的樣子。
甚至連小心謹慎時的微表情也和從前一樣,只是稍微收斂些了。現在想來,花捲也的確還正是年輕,只是太早的分別讓江簫恍惚覺得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了。
根據鄭安的描述,這裡的情況比在京城聽到的居然還要好些。
雖然經常有北齊人來侵擾,但是還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爭。而且近期農忙,北齊那邊的人來的少了,鄭安他們最近去給這附近的村民幫忙還多些。
所以與其說他們是訓練有素的大周士兵,不如說他們都是這兒的居民,接受的訓練雖然不足,農活幹得卻是很上手。
但這樣情況,江簫想了想覺得是情理之中。
如果靠朝廷的那些補貼撥款,恐怕這些士兵早餓死了。靠著幹農活,農戶也會分點糧食給他們,也算是維持著整個軍隊的花銷。
江簫提筆將這些記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這樣一來,這裡除了兵力方面,其他的情況都要好太多了。這應該也是覓風將軍做出的妥協,兵力弱了對於北齊的反抗自然也溫和,才導致北齊越來越猖狂的騷擾。然而在外有侵擾,內有重稅的情形下,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想必這裡的知府也是知情的,卻沒有上報朝廷。
因為……江簫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座小山一樣的身軀。
江簫對這樣一位商人氣質很重的知府有印象。
江簫停下筆,眼裡思緒萬千。
這裡的知府對朝廷也有隱瞞,所以他不能也不可能對朝廷說。
難怪火急火燎地辦接風宴啊,想來也是想盡快和她見面吧。
畢竟他知道江簫的身份,江簫也知道他在京城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