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的確是一把好用的工具。
阿藍開始漸漸不再怕他。
他發現這個村裡肉食性的動物少,大家對於秦安定居於此是不喜的。阿藍也充分地利用了這一點,到如今已經習慣於在欠條上“擴張”,讓上面的數字成了一個天文數字。
如今貓眼獸的到來讓阿藍重新體驗了一遍什麼叫做恐懼。
甚至想過放棄追債。
畢竟秦安帶來的價值已經遠遠超過了當初那塊爛肉的價值,即便他當場撕了欠條,那也是賺翻了的。
只是……
“害怕?”
江簫覺得有點好笑。
她看著瑟瑟發抖的阿藍,好像他真正的因為恐懼秦安,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要不是江簫知道這些年秦安給阿藍帶來的利潤足夠買下他現在倉庫所有糧食,而秦安本人甚至因為飢餓鋌而走險去貓眼獸可能活動的區域狩獵,她還真要信了。
“如果你真的害怕,是不會踩著他的腳洋洋自得的。”
阿藍似乎感到了江簫隱約的怒氣,抖得更厲害了,連人形都維持不住,一對毛絨倉鼠耳朵已經從髮絲間冒了出來,秀氣的臉埋在腿間哭泣著。
“沒有,不是的……”他一直在反駁,“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而且,要是沒有那塊肉,他早就死了吧……”
大概是太害怕了,阿藍不敢看江簫,小聲的辯解也在她的注視下逐漸啞火。
江簫揪住他的後領子將他提起來。
阿藍害怕蜷著的身子頓時被拉直,驚慌失措地看著江簫。
“……”
這倉鼠膽子這麼小,怎麼就變得那麼奸呢。
江簫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所以,十倍。”江簫補充道,“不許裝傻。”
江簫不用看那張欠條,就知道上面的利潤多的可怕。所以她直接說了一個數。
一塊爛肉,放到現在白送都沒人要。其價值就算翻了十倍也只比剩下的鹿屍高一點。江簫知道就是現在她直接搶了阿藍的欠條,阿藍都不敢說什麼。
但是她想到了秦安的話。
既然當初的債加上恩情,他如何也無法算清,那麼江簫就當一次強硬的中間人,用那本金的十倍價格買下那張欠條。
從此阿藍和秦安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
阿藍小聲:“十倍……太低了……”
“這是底線,沒得談。”
江簫抽了抽嘴角,發現這小倉鼠真是吃硬不吃軟啊,都現在了還在和她講價。
“還有你屯的這些糧食,有些壓倉庫底的都要爛掉了吧。即便如此,你也不願意賣出去,其中甚至還有你們根本就不吃的肉……”
“該不會當初就是你們家這樣的囤積糧食,才導致整個村落都饑荒吧?”
畢竟小農經濟本來就脆弱不堪,很容易就因為外界因素崩潰。阿藍這一家帶來了買賣,整個經濟形態轉型,就更加不穩定了。
江簫猜測饑荒的前段時間,那些食物一定被抬價,大家都沒存多少賣了換生活物品。而饑荒真正來臨,富足的阿藍一家不愁糧食賣不出手,自然是高枕無憂。
阿藍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江簫挑眉。
看這樣子,還真是被她猜中了。
“真不敢想象其他村民知道了會怎樣……”
“欠條您拿好!”
阿藍啪一下跪地,雙手捧著欠條就遞給了江簫。
江簫:“……”
明明聲音還在打顫,跪下來倒是毫不猶豫。
……
…
江簫叮囑了族人不要傷人,她們懶懶地應著,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聽進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