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簫回來的時候,發現鄭安已經在等她了。
將軍的住處沒比其他人好多少,臨時營地更是如此,晚上的風重,江簫一進來就關上了簾,又多點了些燭火。
當初在皇宮的時候,點燭火這樣的事她都做得少,如今來了長垣做將軍反倒萬事親力親為,還真是奇妙。
“鄭安。”江簫喊出這個對她來說稍顯陌生的名字。
“將軍,我在。”
長垣軍的規矩不多,稱呼也隨意。
江簫開門見山道:“我打算在一個月後奪下靜月灣,你看如何?”
鄭安下意識就蹙眉。
靜月灣……
沒有人會對這個地方陌生。
靜月灣是一處平原,因為有一條清澈能映照出明月的河流而得名。那兒並不大,卻連線著多處地區,水源又充足,在長垣這片地是屬於非常重要的地帶。
當年孟凌就是折戟於此,此後靜月灣也連同白銀綢緞送給了北齊。這是長垣永遠都抹不去的痛。
這些年過去,現在的靜月灣已經少有大周人,更多的是北齊國的人民……以及兵隊。這塊地方要奪回來在鄭安看來並不容易奪下,不然他們應該早在覓風將軍的帶領下拿下了。
更何況現在的長垣軍還比不得孟凌時期的長垣軍,一個月的時間也無法恢復到當年的規模。
對於江簫這聽起來天方夜譚的說法,鄭安不置可否,只是客觀道:“靜月灣如今駐守了很多北齊部隊,如今的長垣軍沒法和他們正面對抗。”
他的目光鎖定在垂眸的江簫臉上,不肯錯過她的任何表情變換。
“確實。”江簫點頭。
根據孟凌和覓風留下的資料來看,靜月灣這塊地是非奪不可的,其地理位置也非常耐人尋味。
“從靜月灣來長垣是北齊人最方便的路線,但卻不是長垣去北齊最方便的路線。”江簫道,“從長垣去北齊,是可以走水路的。”
“長垣的地勢高於北齊,從靜月灣的一條河流分支往下走,可以乘快船直到北齊領地。”
鄭安不愧是覓風將軍親手帶大的副將,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江簫的意圖。
“不可,那裡水流湍急,走不了船。”
那兒是最頑皮的孩童都不會去戲耍的水地,更別說走船了,一時不慎就會連人帶船摔成碎片。
江簫眨眨眼。
湍急嗎?
她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
好像是挺湍急的,等快入夏的時候,水更多就更湍急了。只是江簫對比了一下上個世界見到了山河,總覺得這兒都算是小山小水。
以上個世界貓眼獸的視角來看,是連江簫都可以輕鬆過去的陡崖。
“好辦,我一人去就可以了,扎幾個草人隨木船與我一同去。”江簫拍板。
鄭安不可置信地看著江簫。
“你瘋了?!”
那怎麼可能!
江簫奇怪地看向莫名緊張的花捲。
“你怕什麼?又不讓你去。”
江簫平靜的語氣完全和她幾乎是去找死的行為分割了一樣。鄭安一時間語塞,張了張嘴,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帶著一支精銳埋伏於靜月灣,具體的時間我到時候與你一起商量,畢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尋個起霧的早晨,以假亂真。”
鄭安並沒有詢問江簫要如何找到一個起霧的早晨,而是質疑道:“即便如此,也很難保證靜月灣會撤走那麼多人,更何況你是將軍,沒必要冒這樣大的風險,若我們沒有拿下靜月灣,將軍你又要從哪裡回來?”
江簫沒有因為鄭安的質疑而生氣,反倒感到了一些驚喜。
小時候花捲就機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