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計劃的時間還剩一天。
有關新將軍的各種輿論已經發酵,江簫讓鄭安在外面也散出謠言:長垣的新將軍與綏月國的關係匪淺。
至於如何讓這件事廣泛傳播嘛……
江簫用了最簡單也最立竿見影的辦法。
長垣有一座廟宇,江簫在獵馬結束後安排了一場“神蹟”——在恰當的時間和角度,日光能正好照在她和神像的身上。
她頭戴羽冠,身披紅袍,在金燦的日光下與身後的神像一同投下陰影,咖色的眼眸暈染出與神像如出一轍的光澤。
藉著民眾對獵馬勝者的崇拜,趁熱打鐵,坐實了江簫和從前的將軍都不一樣,江簫的到來是天命所應。
而在這樣的濾鏡下,有關江簫的事蹟便越來越誇張。
無人去細究其中真假,當求人已經無事於補的時候,人們反而更相信神蹟。
而江簫就是他們眼中的神蹟。
江簫一直在暗中準備著,直到今天前知道這個計劃的也還只有鄭安。
眼看著日子越來越近,這次江簫不僅叫了鄭安,也叫了衛璃和衛柯。
這些日子的觀察看下來,衛璃是長垣軍中是十分明亮的新星,江簫有意培養他。而衛柯雖然在體能上不太顯眼,但是性格沉穩可靠,機敏謹慎。
“……我會一人前往河灣。”
衛璃摸摸下巴,眉頭擰在一起。
衛柯的臉色發白。
他們之前都只知道要打靜月灣,由鄭安帶隊。至於將軍……那是他們的心臟,沒有人敢把心臟暴露在危險中,將軍一死,或許長垣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衛柯,衛璃,包括長垣的大家也是這樣認為的,因此對於鄭安帶隊沒有表示出任何疑惑。
現在將軍居然告訴他們,他要去冒這樣大的險。
那條河流在他們眼中是九死一生。
鄭安握住腰間的長劍,手指壓在劍柄上,指節被捏得發白。
“將軍,保險起見,我還是認為我應當和你同去。”
“不可以!”衛璃條件反射般立刻開口。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他。
他張了張嘴,目光直直看著江簫。
“就算將軍要帶上人,也應該是帶上我。”
衛璃今年不過十六歲,稚氣未脫的面容沒有一絲害怕。
如果……真的是最差的情況,真的失去了將軍,那麼也還有鄭哥在。衛璃心裡告訴自己絕不能露怯。
鄭安絕對不能去。
沉默的氣氛壓了下來。
這一次,衛柯沒有拉住衛璃。
“行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那怎麼行!”衛璃焦急地拉住江簫的衣袖,“將軍!帶上我!”
他的眼裡是熱枕到燙人的光芒。
“為了將軍,為了長垣,我是心甘情願的!”
他不是說著玩玩。
無論是他還是衛柯都早早做好了這樣的覺悟。
“……將軍。”衛柯艱難開口,目光灼灼。
他看見了鄭安欲言又止的神色。
掙扎,落寞,自嘲……說不清的意味在其中,衛柯無法理解為何鄭哥會說出那樣衝動的話,誰都知道這裡面選一個陪著將軍的話,最合適的就是衛璃。
他說不出口讓衛璃去,更說不出口讓將軍獨自前往。
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倒是他的情緒顯得小家子氣了。
但是他們的將軍卻很不一樣
他依舊很平靜,似乎沒有被別的複雜情感影響到。
他斬釘截鐵,不容反駁道:“事情就這樣說定了,衛璃和衛柯跟著鄭安,我這邊不需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