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簫還沒到清瑜的寢居就看到一箱又一箱的珠寶布匹被往那兒抬。這是怎麼了?皇帝又賞了這麼多給清瑜?
難怪這麼久沒見他過來,原來在這裡受賞。
江簫笑著走過去。
“哦?這是做了什麼好……嗯?”
一大片低著頭站在外面的宮女讓江簫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不對吧。
看上去不像是在領賞,倒像是在受罰。
江簫走到最前面的宮女面前。
“怎麼了?”
“江姐姐……”
她一抬頭就是淚眼朦朧,江簫連忙扶了一把她。
“陛下剛剛來過了,二皇子殿下的心情恐怕……”
江簫瞭然。
她拍拍宮女的肩膀。
“你們都下去吧,二皇子殿下這邊有我就好。”
“是。”
有些腿軟的宮女立刻應聲,快步走了一段距離不放心地回頭看了江簫一眼。
她們都知道二皇子對江簫很特別,可是……她看到江簫對她揮揮手,張了張嘴,看口型應該是在說:
快走,省得他又整事。
宮女看著她輕鬆的模樣忍不住也放鬆下來,抿唇一笑。
等人走得差不多後,江簫才推開了大門走進去,正巧跟在賞賜的最後一箱綢緞後,送完東西走出去的老太監和江簫擦肩而過,江簫看到他額頭上都直冒著虛汗。
……給人家折騰的。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堆滿珠寶的木桌,華貴布匹幾乎要將地面鋪滿,矜貴的少年半臥在桌上把玩著手裡的瑩潤的玉珏。
他抬起手臂,透過玉珏看到了跨入門內的江簫,陽光塞滿了玉,透亮瑩潤。
“你來了?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他隨手將玉珏扔回那堆珠寶裡面。
江簫搖頭,直奔主題,“皇上說了什麼?”
現在趕去賞花宴反倒是其次了,皇上在這個節骨眼忽然先來了清瑜這邊,這不得不讓她追問。
清瑜的神色頓了一下,很快又故作輕鬆道:
“還能是什麼?督促我的學業罷了。”
“是不是和將軍府有關?”
“……”
清瑜的神色微妙地變化了一下,手下名貴的絲綢被他死死攥著。那雙晦暗的眼睛緊緊盯著江簫。
“誰告訴你的?”
“猜的,這樣說果然是和孟將軍有關?”
江簫微微蹙眉。
她想到自己碰到齊貴妃時,齊貴妃那些聽起來有些莫名的話語。江簫在來的路上也思考了這位貴妃的用意。
那位貴妃硃紅的雙唇吐出口的話輕輕柔柔,卻一點兒也不溫和。
她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江簫考慮好後路,而江簫是跟在清瑜身邊的,她這樣說豈不是在說清瑜這邊會出事?
而能影響清瑜的恐怕也只有孟將軍一家了。
現在清瑜能被捧上高位,連皇帝都不敢隨意罰他,大半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的母家勢力太過強大。
“……是。”
清瑜長長嘆了一口氣。
“果然小簫的直覺還是這麼準。”
上次和那位知府交談的時候清瑜就知道了,不僅如此他還知道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北齊國的王恐怕要下位了。
而即將繼位的年輕帝王是被北齊人民稱為天命之子的北齊王最小的兒子,他的手已經開始伸向邊界,比起上一代北齊國國王還要猖狂。
清瑜完全有理由懷疑北齊國不會那麼安分,他們的野心也絕不只是騷擾大周的邊陲之地。若是現在奪了孟將軍的兵權,那些守在長垣的將士該多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