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射的學習早早結束,清瑜下了馬,悶悶不樂地靠在牆上等著江簫。
那迂腐的老夫子非得讓他先走,無論他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一樣。分明小簫也不是第一次幫他抄書了,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他看著自己的腳尖,布鞋因為今日的騎射有些髒了,讓他不由得皺眉。再等一刻鐘……要是江簫再不出來,他非得進去親自找不可。
大概是聽到了清瑜心裡的抱怨,不一會兒江簫就推門走了出來。
他雙眼一亮,立刻拉住江簫的手往外走。
“他們為難你什麼了?罰你什麼了?”
說著,也不忘從頭到腳打量江簫,生怕自己錯過了哪裡。
江簫搖搖頭,覺得好笑。
那夫子壓根不敢罰他,只是意思意思罰了些俸祿。但是江簫手裡即便有銀兩,平日也根本花不出去,二皇子殿下的居所裡什麼都有,也從不限制江簫的行動,所以罰了點俸祿對江簫來說幾乎沒有影響。
之所以出來的有些遲了,還是因為林浮找她說了些話。
才八九歲的小孩,張口閉口就是國家大事,看得出來他比夫子都著急。
江簫也能理解。
老實說,清瑜私下裡沒什麼身為皇儲的自覺,但是他還是會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江簫沒想到林浮這就看出來了……連教他們的夫子都只說過清瑜憊懶。
想必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和夫子告狀的原因吧。
可惜,雖然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但是心智還是不夠成熟。教他們的夫子老師,其中還有些是官員,即便在課堂上多鐵面無私,一視同仁……皇子和平民終究是不一樣的。
不僅是不能直接罰皇子,像二皇子這樣的可能成為儲君的皇子更是不能真正地觸了黴頭哦,糟他記恨。
江簫還不瞭解前朝的情況,單看這後宮就知道當今的形勢恐怕不簡單。這個朝代看似蒸蒸日上,其實已經從內芯開始腐爛了。
江簫記得之前跟著清瑜去見過皇帝,那時皇帝正與官員交談,江簫隱約聽見是在聊稅款的相關事宜。
等江簫跟著清瑜走進去時,就瞥見皇帝臉上的笑容。
那是江簫第一次面聖,和她想象的莊嚴不同,當朝皇帝意外地溫柔……或者說對清瑜是如此。他模樣看著大約三十來歲,身上帶著帝王的威嚴,只是臉上的淺笑沖淡了那種威嚴帶來了的緊張感。
剛剛正彙報的官員還沒有退下去,江簫輕抬眼也掃了一眼官員。
那官員生得一副和善的面孔,身段像一座小山,肥肉堆起來的笑還掛著汗珠。
沒有人注意到江簫這個瘦弱女孩,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和清瑜的身上。江簫站在陰影裡,垂下的眼眸裡若有所思。
和常年在京城待著皇親國戚不同,江簫是真正從邊境一路顛沛流離到了京城,途中也經過很多城池。
不可否認的是當朝的經濟的確很雄厚,國庫的珍寶數不盡數,綢緞玉石這些清瑜都可以說送就送……可是今時不比往日了。
邊境有些人已經飯都吃不起了,人民交不起高稅,朝廷的稅款也理應開始減少,如今京城還能維持這樣穩定的情況,江簫只能想到兩個可能。
一是地方超額徵稅,二是虛報稅款。
江簫不知道那個胖胖的官員是如何騙的皇帝。他的模樣比起說是一個官員,不如說更像個商人。
恐怕這也不是個例了。
更何況還有外族在騷擾,情況屬實不算樂觀。
江簫重新看向還是滿臉擔心的清瑜,笑道:“殿下,除了罰些俸祿,沒別的了。”
“那就好。”清瑜鬆了一口氣,“晚些我在給你些就是了。”
反正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