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江簫腿還在打顫。
“可是……”江簫逼近他,直視他躲閃的眼神,“你屯的這些糧食也不乾淨吧。”
“我調查過了,這個村裡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欠了你的錢。”江簫狀若思考,“可是真奇怪,做事的好像只有秦安。”
“因為秦安能賺到更多的錢,所以你可以為了秦安放鬆,甚至捨棄一些債務,只要其他人配合你一同壓制住他就可以了。”江簫說,“為什麼在秦安小時候就這樣……想必你沒少從他父親身上撈油水吧。”
江簫發現這裡的發展還沒有出現統治體系,所謂的“律法”自然都是大家的約定俗成。在這裡秦安已經成為了阿藍的奴隸,是他的財產。
所有人都會幫著他控制秦安,因為放秦安自由就如同是預設阿藍的財產沒有得到保護,那麼自己的財產被侵犯時也不會有人維護。
可是最初,不過是一個父親想讓孩子吃飽飯而已。
“你們也知道秦安的動物型是花豹,難以控制,所以才在他小時候就開始用債來約束他吧。”
阿藍已經不敢抱著江簫的腿了,他躲到一旁,開始瑟瑟發抖,哭泣的聲音帶著崩潰。
“那又怎麼辦啊!我也很害怕啊……”
這些都是他的長輩教會他的,要是不這樣……或許哪一天被秦安發現是他們害死了他父親,不……那樣的情況下,他們完全不管的話秦安都活不下來。
阿藍也見過秦安的父親。
驕傲的花豹從不低頭,卻在那天在他們門外跪了一晚。被長輩抱在懷裡的阿藍往門外瞥了一看,看到他形若枯槁,面如死灰,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獨屬於食肉動物的血性。
這讓阿藍感到非常可怕。
他抬著紅撲撲的臉蛋問長輩。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回答他的是帶著訓誡和幾分輕蔑的聲音。
“這就是不屯糧的下場。”
阿藍害怕他,卻依舊給了他糧食——一塊不算太好的肉,在鎮上賣也賣不出去。他只能拿到這個了。
那個男人卻如獲至寶,感謝了他。
可是這一舉動卻被其他的人看到了。那個冬天阿藍的長輩藉著這個由頭開始不斷地向秦安的父親索取,一開始只是讓他來幫忙,花豹能做到的事情比他們要更多。
只是飢餓過頭的花豹已經命不久矣,在那個冬天就走了。
後面乾脆寫了欠條,開始讓秦安也加入其中,久而久之……那欠條居然成了賣身契一樣的存在。那時候阿藍也見到了小時候秦安。
小時候的秦安比他父親更有銳氣,一雙金棕色的眼睛好像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裡。那個時候阿藍是害怕秦安的。
尤其在他的父親死後,阿藍就更害怕秦安了。
害怕他將父親的死遷怒給他,吃掉他。
可是……
後來一切都變了。
阿藍從長輩手裡繼承了欠條。
這欠條讓他的膽子開始變大,貪婪也開始將他的不忍之心蠶食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