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塵與觀察者之眼達成協議的當天，降臨藍星的月人們，驟然停止了行動。
一切都靜止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像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滔天巨浪，恐慌迅速蔓延。
那些偷偷藏匿月人，躲避威瑟斯集團耳目的使用者，此刻更是如坐針氈。
他們驚恐地發現，無論如何嘗試，那些曾經言聽計從的月人，都如同宕機一般，毫無反應。
重啟？
不可能了。
絕望的哭喊，無助的哀求，都無法喚醒這些沉默的金屬身軀。
憤怒，如同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而威瑟斯集團，自然而然成為眾矢之的。
“威瑟斯集團，不要裝死！出來面對！”
“還我月人！還我月人！”
“你們這些劊子手！還我愛人！”
各種各樣的聲音匯聚在一起，衝擊著威瑟斯集團大樓。
曾經受過月人幫助，但未被洗腦的使用者，聚集在此。
那些被強制改造後恢復原狀之人的家屬，也來了。
甚至，還有一些偷偷帶走月人進行研究的企業爪牙，也混跡其中。
人群如潮水般湧動，聲勢浩大。
威瑟斯集團大樓前，已然變成喧囂的海洋。
範塵站在落地窗前，居高臨下，俯視著這混亂的一切，眉頭微微皺起。
“他們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抗議？”
“因為你用威瑟斯系統摧毀了月人。”
小蘿莉大小姐的聲音，清脆而直接。
“我已經封鎖了網路。雖然口口相傳的訊息封鎖不住，但這麼大規模的聚集，背後肯定有專業的煽動者。”
換句話說。
有人想利用這場抗議，從中漁利。
他們像躲在暗處的毒蛇，吐著信子，煽動人群的情緒，製造了這場騷亂，只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範塵正琢磨著如何找出這些幕後黑手，然後給他們的銀行賬戶來個徹底的“大掃除”。
小蘿莉大小姐接下來的話，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如開放月人的使用許可權？”
“啊？”
範塵有些意外。
“你不是說過，機器不應該強制干涉人類的人格嗎？”
小蘿莉大小姐歪著頭，看著範塵。
“反過來說，只要不是強制的，不就可以了嗎？”
一針見血，範塵一時語塞。
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她說得沒錯。
事實上，在藍星上，洗腦技術，也並非完全被禁止。
在某些特定領域，它依然存在。
例如，重塑人格崩潰之人的心智。
對犯下重罪、人權被剝奪的罪犯進行改造。
或者，幫助患有嚴重心理創傷的人接受專業治療。
這些時候，類似的技術都會被用到。
就像嗎啡，濫用，只會製造出更多的癮君子。
但在醫院裡，它卻是不可或缺的藥物。
任何事物，關鍵在於使用方法和使用場合。
範塵沉默了。
“話雖如此……”
範塵摩挲著下巴，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
“正好可以藉此機會開展機器人心理治療專案。”
他腦海中迅速構建出一個商業計劃。
“我在考慮要不要成立一家公司，名字就叫威瑟斯療愈怎麼樣？”
範塵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對這個名字頗為滿意。
“這名字怎麼聽怎麼一股山寨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