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塵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微微挑眉，讚歎道：
“你居然知道沙發在那裡。”
“因為我記得。”
“原來如此。最近過得還好嗎？”
範塵走到哈妮身邊，輕輕坐了下來。
“還好，老師。”
哈妮微微點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老師？”
範塵疑惑地歪了歪頭，他不明白哈妮為何會這樣稱呼自己。
哈妮一臉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您教會了我道德和仁義禮智，稱呼您為老師，難道不對嗎？”
“雖然不是我教的……不過，算了。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範塵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
“說實話，我過得並不好。這段時間，我明白了以前的自己像野獸一樣活著，給別人帶來了多少傷害。”
她回憶起過去的歲月，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從一把匕首走天下，想要什麼就搶什麼的野獸時代，到必須自食其力，為了生存而苦苦掙扎的短暫人類生活。
相比簡單粗暴、無憂無慮的野獸時代，人類的生活充滿了艱辛和挑戰，讓她無數次想要放棄。
那些日日夜夜的煎熬，那些無法言說的痛苦，都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
然而，她靈魂深處銘刻的道德觀念，像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阻止了她再次變成野獸，阻止她再次回到那個黑暗的世界。
她也不想再回到過去，過著掠奪他人才能生存的日子。
雖然辛苦，但卻是一段有意義的人生，一段讓她感到充實和滿足的人生。
她寧願在荊棘中踽踽獨行，也不願在黑暗中迷失自我。
“你辛苦了。”
“謝謝您，老師。”
聽到這番話，範塵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對哈妮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他靜靜地注視著眼前的少女，心中思緒萬千。
世人並非不懂道德和倫理，只是堅守這些準則往往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而違反它們卻似乎輕而易舉。
更令人沮喪的是，那些肆意踐踏道德倫理的惡棍，往往比堅守者過得更加滋潤。
這不禁讓人懷疑，遵守這些社會規則究竟意義何在？
是否只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工具？
但眼前的哈妮，卻如同一株在荒漠中盛開的野花，頑強而美麗。
她只是曾經不明白這些道理，像一張白紙，任人塗抹。
而現在，即使前路荊棘密佈，她也依然選擇堅持，用行動詮釋著道德與倫理的真諦。
作為將這兩個概念灌輸給她的人，範塵為她的行為感到無比自豪，就像看到自己播撒的種子，終於破土而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那麼，老師，您今天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啊，沒什麼大事……”範塵回過神來，語氣溫和，“只是聽說你最近加入了一個環保組織？”
“是的，沒錯。”哈妮點點頭，一雙兔耳輕輕晃動，“叫‘真自然’……一個致力於保護環境的組織。”
“我想問問你，為什麼要加入這個組織呢？”
範塵想知道這個曾經迷茫的少女，如今的內心世界究竟是怎樣的。
“難道……我不應該加入嗎？”
哈妮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回答會讓他不悅。
雖然範塵沒有表現出來，但哈妮心中依然對他懷著一絲敬畏。
確切地說，是恐懼他的能力——那種可以將她永遠囚禁在空無一物的白色空間裡的能力，那種可以對她進行足以摧毀精神的可怕教育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