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遠遊客千里訪親多一友,有一地遍插茱萸少一人。
祖郫,風沙漫卷,天地蒼茫,白雪紛紛揚揚灑落,覆滿這片古老的沙場。
殘戟斷劍半埋於黃沙白雪之間,似乎在感嘆著,江南也有一處春來晚。
祖郫的夜晚,有晚雪落黃沙之聲,有杯酒碰撞之聲,有粗獷大笑聲。
在這喧鬧的氛圍中,有一個年輕的兵卒,名叫陳羽。他今年剛滿十三,身材瘦小,面容清秀,眼神中總是透著一絲不安。與其他將士們的豪邁不同,阿羽顯得格外膽小。他來自於一個破落的小村莊,村中遇戰事,戰火連天,百姓慘遭殺害,惶惶亂世,你我皆是兩腳羊羔。陳羽的爹孃,小弟,皆死於蠻荒人之手,他作為那個村莊的唯一倖存者,義無反顧地加入了江南的邊軍。
近日,江南與蠻荒大戰,這個年僅十三的孩子,第一次踏上戰場。
“哈哈,想當年老子在戰場上,那可是以一當十,殺得蠻荒賊寇屁滾尿流!”篝火邊,笑聲陣陣,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大漢灌下一大口酒,大聲說道。
“就你?還以一當十,別吹了。要我說,還是咱軍師大人厲害,那謀略,那氣魄,蠻荒人見了都得膽寒。”另一個精瘦的漢子接過話茬。
他口中的軍師大人,名為諸葛青,是此番戰役的傳奇人物。
以一己之謀略,改變已然跌入深淵的戰局。
“嘿,你小子還不信。等下次上了戰場,讓你看看老子的威風。”絡腮鬍漢子瞪起眼睛,不服氣地嚷嚷著。
旁邊一個臉上有疤的漢子笑了起來:“都別爭了,咱都是為了守護江南這一方土地,為了讓百姓能過上安穩日子。誰厲害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蠻荒人打回去。”
“再說,白家軍都來助陣了,咱們還怕甚?”
說到這時,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又端起酒碗喝了起來。
“咱們,必須要比白家軍先死!”
那有疤漢子旁邊的一個李姓漢子,大抵是喝醉了,醉醺醺地說道。
江南好文人,可武人照樣不差!
那幫書生就好好寫他們的詩詞,反正天塌下來了,咱們武人頂在前面!
好男兒何懼手中無吳鉤?
陳羽縮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談話,那幫同僚大多都是八品以上的體魄,比他要強上太多了。他看著這些豪邁的漢子們,心中既敬佩又害怕。敬佩他們的勇敢和無畏,害怕自己在戰場上會拖他們的後腿。
“小子,別縮在那兒。來,喝一口!”絡腮鬍漢子注意到了陳羽,把一碗酒遞了過來,朗聲大笑。緊接著,是一連串的笑聲,不過這笑聲中,可沒有嘲笑,全是鼓勵與尊重。
“小子,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喝一碗酒,就殺一個蠻荒蠻子,三碗酒下肚,腰間便懸了三隻耳朵!”
“你就放屁吧,陳二狗,你那個年紀,連酒都不敢喝,陳羽這小子比你有出息多了!你尿是什麼顏色老子都知道,還想騙過老子?”
“我呸!不服就看看下次誰殺的蠻荒蠻子多!”
“比就比!”
在眾人的打趣聲中,陳羽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酒碗。那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下,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眾人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別怕。戰場上咱都是兄弟,有我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有疤的漢子拍了拍陳羽的肩膀說道。
燕過銜泥,積土成山,一個個前赴後繼的江南武人,是江南安寧的原因。
就在這時,異象突生!
夜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哨聲。緊接著,喊殺聲震天撼地,一種只有沙場上才有感受到的沸騰氣血撲面而來,如潮水般洶湧,讓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