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李覆舟,翩翩公子,踏雪尋梅。
青衫陳逸,體弱少年郎,眸藏星辰萬千。
白玉京前報家門,仙人邀我雲海垂釣。
陳逸知道,自己不能輸。
所以他平穩心神,以更好地適應自己腰間的這柄“素心”。擂臺下聲音各異,少年皆罔若未聞。
他的眼前,唯有李覆舟一人。
“是他?”
嵇尚面色不悅,瞥了一眼莫逍遙,不知道這位宗主做的是什麼打算。
山門也在同一時間望向莫逍遙。
他們二人,是見過平樂城慘狀的。
“莫逍遙,你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嘉陵江嗎?你到底想幹什麼?”
劉芫面露難色,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家宗主口中的神秘來客,是那個孩子。
“諸位,這些事,咱們日後再說可以嗎?”
莫逍遙嘆了一口氣,強擠出一個微笑。
“你真的你若今天不給我個交代,別怪我出手不客氣!”
劉芫欲言又止,但還是放出了狠話。當年自家宗主的那些破事,他們在座的誰不知道,擂臺上的這個孩子,是世間的一個秘密,也是先前平樂城被屠的間接原因,如果依莫逍遙前些年頭的做法來看,這個孩子理應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
而不是出現在七峰會的擂臺上。
胡鬧!
不,這已經不是胡鬧可以形容的了!
“瘋了,真是瘋了。”
劉芫搖搖頭,一時間只覺頭痛欲裂。
在場所有人,唯有向常陽在第一時間窺探了陳逸的氣府,隨即臉上閃過一絲莊重。
“黃境?”
他喃喃自語道,沒有與其他人一樣一起聲討莫逍遙。
擂臺上,請戰過後的李覆舟還在躊躇,似乎是想向這個古怪的少年問些問題。
但陳逸好像看透了他的不知所措,故而只是搖搖頭,開口說道。
“李師兄,這一場比試,我必須要贏,所以你有什麼話,都留到比試結束吧。”
興許是想到了什麼,李覆舟點點頭,拿起了手中的“清秋”。
清秋未出鞘。
李覆舟只是拿著入鞘的長劍,橫至胸前 面向陳逸。
“雖然不知道你這一身修為是什麼情況,但是,既然代表了縹緲宗,我就沒有輸掉的道理。”
在李覆舟年少時,曾有一心儀女子,名為王芸秋。兩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可王芸秋家境貧寒,與李覆舟門不當,戶不對,李家人為了阻止這一樁“孽緣”,將幼時被仙師稱為“根骨極好”的李覆舟送進了當地一大宗門,垂柳宗。
之後四年,少年時期的李覆舟在垂柳宗的栽培下,一路突飛猛進,一度走到了武者上三境的地步,是謂三品高手。
再後來,垂柳宗逐漸衰敗,半步黃境的宗主去世,李覆舟沒了依靠,脫離了垂柳宗,再回到故鄉時,他心心念唸的那位王姑娘已經嫁人了。
於是,傷心欲絕的李覆舟將心思全部撲到修行上,拜入了縹緲宗,並憑藉著自己不凡的潛力與溫和的性子獲得了劉芫的認可,成為了珍峰的親傳。
今年是他加入縹緲宗的第四年。
這是他參加的第一次七峰會。
李覆舟神色嚴肅,絲毫沒有因認出陳逸便有小瞧之意或畏懼之心,他向陳逸點點頭,示意對方先出手。
好一副大家派頭。
夜風吹過二人衣衫,夜涼似水,春色不再,陳逸抽出了腰間的“素心”,沒有客氣的意思。
臺下無數雙眼睛注視著他們。
在陳逸待過的那片黑暗中,有一位少女神色緊張,也全神貫注地盯著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