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黑夜,見不到月亮。
眾人在吃飽喝足後接連入睡,徐胤坐在火光邊,心裡盤算著今天陪同鏢局守夜的人該輪到誰了。
對,是老四。徐胤記起來了,他看向一旁還未睡的老四,放下心來。出門在外,全權把後背交給外人是一種很不明智的選擇。
躺下了身來,正準備閉眼入睡的徐胤,餘光卻隱約瞥到了老四在和鏢局那位使暗器的高手鄧隱竊竊耳語。
有點不對勁。
徐胤只覺得今日的睏意有些來的太過早了,對於他這種武者,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受人世的吃喝寢休影響。
他悄悄起身,環顧四周。當看到徐家子弟皆是熟睡,除他以外無一人醒著後,他心裡油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覺。
姓石的男人沒睡,他捂著孩子的嘴,躡手躡腳地走到了一棵仙人掌身後。
孩子迷迷糊糊半睜著眼,嘴邊還掛著哈喇子,他抬頭看向男人,剛想開口,卻看到了男人凝重的面色。
“噓。”
男人將食指放在嘴上。
在營地的中心,鏢局的一眾成員已經將熟睡徐家弟子圍成了一個圈,楊辛與鄧隱帶頭,人人皆配武器,面露兇光。
也有沒站起的一些鏢客,他們默默退到了不願出手的範三津身後,只當今夜睡得太死,不想摻和這一趟渾水。
徐乘一身紫衣,在無月之夜顯得整個人邪氣十足,他右手搭在劍柄,自身氣息開始不聲不響地上升,從營地到楊辛身邊的那幾步路,氣息竟然直飆到了二品高手的境界。
這般劍客,已經與非同於常人的劍士所接近了。
兩個詞語相差一個字,相距萬里千壑。
徐胤臉色鐵青,他調整著自己的氣息,將那些人為的睏意甩去。
“老四,你是什麼時候走到這步的?”
徐乘也是修的徐家傳統劍道,平時不愛顯山露水,與徐乾比試時,經常略佔下風,故而徐胤一直以為自己的這兩個弟弟,境界同為四品。如今看來,往日沉默寡言的老四,是藏拙最厲害的一個人。
“老四,你想幹什麼!”
徐胤看著眼前那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抽出了自己的佩劍,劍名“飛燕”,放在徐家的整個煉劍史中,也是排名極為靠前的。
可這柄好劍,放在一個同境高手與一眾不遜色于徐胤的鏢客面前,可就不太夠看了。
“他給了你們多少錢?”
徐胤冷冷的目光掃向楊辛。
楊辛笑而不語,只是緩緩地抽出了那柄名為“柳葉春”的佩劍。
“姓徐的,你應該知道,這和錢沒有半點關係。”
鄧隱的臉龐藏在斗篷下,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他的面色陰暗。徐家雖說是花了重金僱的飛雪鏢局,可這位三品高手斗篷下藏著多少暗器,徐胤是一概不知。
徐胤不是傻子,此次江南之行的貨物,徐家的一大半底蘊盡在其中。鏢局的人心生歹念,這似乎是一個很好解釋的原因。
“老三!”
徐胤大喝一聲,帶了些許氣力踢向了身旁的徐乾。徐乾是四品武者,對方的範三津看樣子沒有出手的打算,那徐乾就是徐胤最後的希望。如今這個地位僅次於徐家家主的中年人,將活命希冀於自己與三弟聯手,突出重圍。
不得不說,那酒裡下的藥可能還有些劣,再加上徐胤這用力的一腳,徐乾還真是晃了晃身子,然後睜開了迷糊的眼。
“怎麼了,二哥”
面色微紅的徐乾剛說完第一句話,便覺得眼前一陣暈眩。天翻地覆之後,酒醒的差不多了的他目眥盡裂,看到了沙漠中的一具無頭軀殼,以及淚流滿面的徐胤。
在南陽江湖小有名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