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他們在國外。
阮知大一,上完一節課後,因為低血糖頭暈,在途中瘋狂補充小餅乾和牛奶。
後來時間不夠,他又瘋狂蹬著滑板趕下一節課。
兩人第一次見面,傅青章的電腦被他撞得四分五裂,在草地上冒煙。
最後,阮知遲到了,傅青章也因為換電腦而錯過了做展示的時間。
傅青章好像不是學生,但之後阮知偶爾會在活動中遇到這個人,他還以為這人會耿耿於懷,沒想到這人對他非常和氣,還總是紳士地看著他。
但他的表達僅限於此。
傅青章好像很忙,他們不常見面,就算見到,也極少會說話。
他們在復活節前夕相遇,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冬令時開始那天。
他們在守在手機前,看著時間退回到一個小時前,情不自禁發出歡呼。
教授說他們可以用這一個小時做任何事情。
傅青章就在這個時候朝阮知走來。
阮知知道這個國度非常包容,而眼前的人如此吸睛,他也曾不可避免的心動過。
結果傅青章湊到他耳邊,第一句話就是:“我很想,和你一起睡覺,可以嗎?”
阮知凝固在原地。
他以為自己會聽到“我喜歡你”“我們可以在一起嗎”,再不濟也是“我可以親你嗎”。
沒想到,這人一直注意著他,只是因為看他好睡?
有的人會在一瞬間爛掉,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心臟又酸又澀,難受得要命。
阮知掙扎著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醒來之後才發現,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
悵然若失的感覺席捲了周身。
阮知動作了一下,身上各種不妙的感覺傳來,他突然眼睛一酸,委屈得想要哭出來。
但他知道,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爸媽的銀行卡都凍結了,他之前花錢如流水,從小到大的零花錢還剩下一百來萬。
給阮晴棲住幾次院就要花完了。
媽媽現在需要回郊區外婆家休養,藥品也都很貴。
想到這裡,阮知擦乾了眼淚,掙扎著起身。
身上穿著乾淨的睡衣。
他想了想,應該是傅青章給他洗的澡……
努力搖頭忘了這人,簡單洗漱後,他走到玄關另一側。
沙發上坐了一個人,見到阮知後立馬起身。
男人看起來有五十多歲,同樣儒雅紳士。
這是之前他在傅青章家裡見過的管家,好像叫周應年。
“阮先生,您的衣服拿去盥洗了,新的在這裡。”
他遞上來一個包裹。
“謝謝。”
阮知接下,這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沙啞。
他掩下尷尬,低著頭往臥室走。
周應年恍若未覺:“阮先生,早餐還有十幾分鍾就會送上來,用完之後我可以送您回去。”
“不用了。”
阮知搖著頭。
不得不說,他對傅青章有點生氣。
如果真的喜歡,那為什麼不和他談個戀愛呢,他又不是什麼迂腐的人,肯定也不會拒絕親熱什麼的。可傅青章卻選了這種帶有侮辱性質的方式,讓他一點尊嚴都沒有。
這點氣,被他殃及到了周應年頭上。
但是阮知很清楚,自己現在根本沒有資格生氣,而是應該對傅青章感天謝地。
發現這點後,他更加難受了。
乘著電梯從半空到了地面,踏入大堂的瞬間,熟悉的眩暈感傳來。
阮知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