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子 “噹啷” 一聲落在了天元。
白露輕笑一聲,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她指尖輕點,白子如流星般墜入邊角,說道:“弈棋如觀山,須得留足餘地。” 話音未落,趙三郎的黑子已被困在重重白霧中,彷彿陷入了絕境。他盯著棋盤,眉頭緊皺,忽見那些棋子竟似活物般遊走起來,在棋盤上變幻出各種奇妙的圖案。他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棋子又恢復瞭如常。他心中暗自詫異,卻又不敢多問。
更深露重時,趙三郎宿在東廂房。枕衾間盡是白露身上的冷香,那冷香清幽淡雅,彷彿能驅散夜的寒意。窗外竹影婆娑,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幅幅靈動的水墨畫。恍惚間,趙三郎聽得女子在月下吟唱:“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那歌聲悠揚婉轉,彷彿來自遙遠的天際,帶著一絲空靈與寂寥。
如此旬日,趙三郎竟將砍柴之事拋諸腦後。每日與白露談詩弈棋,品茗賞景,日子過得如詩如畫,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
這日,暴雨突至,豆大的雨點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傾瀉而下,打得窗欞啪啪作響。白露神色焦急,對趙三郎說道:“三郎,我要去採崖柏,那崖柏可治你孃親的眼疾。” 趙三郎心中一暖,沒想到白露竟如此關心自己的孃親。他不顧暴雨,追著白露往後山跑去。
後山的道路本就崎嶇,此刻被暴雨沖刷,更是泥濘不堪。趙三郎深一腳淺一腳地追趕著白露,心中滿是擔憂。就在這時,一道驚雷劃破天際,緊接著,一聲巨響傳來,古松被驚雷劈斷,碗口粗的枝幹直朝白露砸下。
“小心!” 趙三郎大喊一聲,飛撲過去,將白露護在身下。那粗壯的枝幹重重地砸在他的右臂上,頓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趙三郎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然而,白露卻反手托住他的腰身,幾個騰躍便落在了十丈開外的平地上。趙三郎睜開眼睛,看著安然無恙的白露,心中的擔憂這才稍稍放下。他剛待說話,忽覺臂上一陣清涼,卻是白露以唇渡來清泉。那清泉入口甘甜,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趙三郎只覺傷處一陣麻癢,低頭一看,傷口竟已轉眼結痂。
“你這傻子。” 白露第一次亂了髮髻,玉簪斜插在鴉青鬢間,眼中滿是心疼與責備。“尋常人見我這般身手早該生疑,偏你......” 她忽然頓住,指尖輕輕撫過三郎新生的皮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明日中秋,陪我去靈泉沐浴可好?” 白露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
趙三郎望著白露,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只要姑娘相邀,在下定當奉陪。”
月華如練,灑在靈泉之上,靈泉泛起層層銀波,宛如一條銀色的絲帶。白露解開發帶,青絲如瀑般垂落,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她緩緩踏入水中,那一瞬間,趙三郎分明看見水面倒影裡掠過雪白的鹿角,宛如夢幻般不真實。他揉了揉眼睛,再要細看,女子已轉過身來,眉心一點硃砂鮮豔奪目,比那紅珊瑚還要明豔。
“我本崑崙白鹿,修行千年方得人身。” 白露掬起一捧月華,那泉水在她掌心凝成一顆晶瑩的明珠。“那年被獵戶所傷,是你前世以身為盾,救我一命。這份恩情,我一直銘記在心。”
趙三郎聽著白露的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忽然上前,握住白露浸溼的衣袖,深情地說道:“管你是鹿是仙,我只要今生的你,願與你相伴一生,不離不棄。”
泉中月影忽然碎成萬千銀鱗,彷彿是被趙三郎的深情所打動。白露眼角滑落的淚珠墜入水面,竟開出一朵並蒂蓮,潔白的花瓣在水中輕輕搖曳,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白露反手扣住趙三郎的手腕,那隻翡翠鐲子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纏繞在兩人的指尖。“你既不怕,我便以千年修為換百年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