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行至半道,重垚又轉頭讓宮婢領著皇后的話,去勤政殿請皇上來坤寧宮用晚膳。
“太子也去了?”夏皇抬頭,看向傳話的宮婢。
“回陛下,太子殿下正同趙娘子在書房談話,重垚女官傳話時,殿下正好聽見,就同趙娘子一起去了坤寧宮。”御前總管低著頭回道。
夏皇點了點頭,將絹帛扔在桌子上,,吩咐寺人,“擺駕坤寧宮。”
因著勤政殿,東宮都來人,殿外站著黑壓壓的宮人和御前武衛。
皇后坐在圓桌右側,笑著說夏宮近來的瑣事,不外乎是哪個宮妃身懷有孕,亦或是哪個公主過生辰禮。
夏宮的公主很多,足十八個,更不用提皇子們,除了四妃名下的子嗣,其餘的都在皇后手下教養。
趙若薇端莊有禮的坐在席位上,雲鬢的釵環紋絲不動,就連重疊的裙襬也有條不紊的擺放在軟墊。
皇后朝女娘看過來,鳳眸帶笑,溫和的問她最近的功課,可有哪些不順。
女娘抿嘴輕笑著,言行都符合女官所教,挑不出錯來。
皇后笑著點頭,“宮裡新進了一批雲緞,同之前的不同,繡紋應是你鐘意的,等晚膳罷了,本宮帶你去瞧瞧。”
“若薇謝皇后娘娘恩賞。”
皇后道:“謝什麼,這孩子就是太守規矩,都是一家人,不言恩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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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溫和,看了眼太子,語氣平緩,周身減了些威嚴,“東南水患可有名目了?不是朕不讓,太子乃儲君,不宜出京,你合該穩坐高臺,不沾泥塵。”
未等太子回話,皇帝又看向皇后,“宣平侯倒是遞了摺子,欲往東南賑災,皇后覺著呢?”
皇后身形微僵,揣摩著聖意,恭敬道:“臣妾久居深宮,哪裡知曉朝政,陛下真是抬高臣妾了。”
宴席上又說了許多,女娘半傾細肩,低眉垂望近處的碗碟,聽皇后喚她,嬌靦輕輕抬起。
“女娘家最是得注重身子,切莫涼著,宮裡醫士開了養身的人參湯,你多飲些。”
宮婢將盤中瓷碗放在跟前,趙若薇頓了片刻,抬起玉指正要拿過飲下,一隻冷白的手掌先行奪過。
“她在東宮時已喝過,多補不宜,兒臣代若薇飲下,謝母后關懷。”
皇后輕點頭,不改笑意,朝皇帝道:“還是太子處處周到,臣妾不及太子細心。”
女娘有些羞怯,白玉似的耳垂翻紅,放在桌下的玉指慢騰騰拿出帕子,遞給他。
元策沒去看她,只是沉默的接過,擦拭薄唇邊水漬,再將繡著碧花的帕子放在手邊。
素色帕子繡著青花,兩寸的距離外,冷白的手掌握拳垂放,說不出的融洽。
一旁的宮人陸陸續續進來布膳,殿內安靜。
皇帝也笑了起來,“一家人就該這樣坐下來,好好吃頓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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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不喜菊嗎?”
絕美的嬌靦冷下來,美眸靜靜的望著齊國太子,趙若薇止住將要離開的腳步。
片刻後,才聽她道:“齊國太子多慮,妾無喜愛之物,不管牡丹芍藥,還是邀約菊,各有其美,諾大香園總植單色,卻也單調。”
姜衍站在木柵欄外,清冷的月華照在紫袍華服,他眼底微沉,感受著女娘的疏離客套。
明知她在敷衍,卻無法點破。
相處多日,那層無形的屏障永遠都在,不曾消磨半分。
縱橫朝堂,八面玲瓏的一國太子,此刻竟沒再問的勇氣。
姜衍提了提嘴角,輕聲道:“各花入各眼,是孤執念了。”
女娘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