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與程明姝在馬車外等候,寒夜的冷風如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割著肌膚。
程明姝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雙手緊緊拽住銀鼠皮大氅的領口,試圖抵禦刺骨寒冷。
謝臨淵見狀,微微側身,醉玉頹山般的英偉身姿抵擋了大部分料峭寒風。
“陛下,冬夜寒涼,就這麼在外面站著也不是個事,我們不妨尋個地方坐一坐?方才過來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座茶樓離這兒不遠。”程明姝提議。
這冰天雪地之中久站絕非良策,謝臨淵頷首同意。
一行人返回燈會,方拐過街巷恰見不遠處有一座茶樓,燈火闌珊,在寒夜中散發著絲絲暖意。
幾人 踏入茶樓,暖意裹挾著濃郁的茶香撲面而來,驅散了些許寒意。
跑堂的有眼力勁,見兩人氣度不凡,通體貴氣,滿臉堆笑殷勤地迎上來:“客官,想必是來咱們雲霧軒喝茶品茗的吧?”
“今兒上元小店的雅間可就僅存最後一間了,大堂的空位倒是還有幾個,不知您二位……”
謝臨淵神色淡然:“包下了。”
言罷,高盛康從荷包取出一錠成色上好的銀子,穩穩地置於櫃檯上,“務必把咱家老爺伺候好了,付了茶水錢,剩下的銀子全是你的。”
跑堂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忙不迭地在前頭引路,將幾人帶向那最後的雅間,打著簾子。
“諸位客官雅間在此,小的去給您們泡上咱雲霧軒最好的茶,還請客官們稍作歇息。”
程明姝跟在謝臨淵身後,就在與那茶樓跑堂擦肩而過的剎那,手心處悄然多了一抹涼意,似有輕薄之物被敏捷地塞了進來。
程明姝卻極為鎮定,不動聲色地將那紙條緊緊攥住,巧妙地藏於寬袖之中,面上依舊保持著溫婉的淺笑,仿若未曾有任何事情發生,款步隨著謝臨淵踏入了雅間。
雅間內佈置得頗為舒適,軟墊引枕,茶香氤氳在空氣中。
謝臨淵穩步走到桌前,從容坐下,程明姝則坐於對面,高盛康並幾個喬裝的禁軍立著。
不多時,熱茶奉上,謝臨淵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提起茶壺,為兩人各斟了一杯。
他微抬起茶杯,送至唇邊,輕抿一口,緩緩閉目,細緻感受茶香醇厚,又似在心中暗自思索著朝堂政事。
程明姝坐在一旁,看似平靜,然而心中卻似有驚濤駭浪在翻湧。
袖中的紙條仿若一塊燒紅的炭,不斷地灼燒著她的理智,讓她有些意亂。
她極力壓抑著內心的雜念,朱唇輕啟,聲如鶯啼般婉轉:“陛下,臣妾想去整理一番妝容。”
說是整理妝容,實則人有三急,謝臨淵沒有阻攔。
放程明姝離開後,謝臨淵略作思忖,揚聲喚道:“高盛康。”
高盛康迅速響應。
“帶兩個人暗中跟著保護她,別再出現首飾鋪的事情。”
高盛康便點了兩個人,悄然跟上程明姝。
雅間在茶樓三樓,程明姝行至樓梯轉角處,陡然停的腳步,發現身後跟著的兩名禁軍也停了下來,明白這是他們在暗中保護。
但如今的保護於她而言是一種麻煩。
此處光線昏暗,周圍的嘈雜聲也恰好能掩蓋些許動靜,恰巧有新的客人迎面而來。
程明姝美目流轉,趁著眾人的注意力被前方的人群分散,她的身形如靈動一閃,巧妙地側身躲入了一旁的布簾之後。
那兩名禁軍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急忙撥開人群四處尋找。
程明姝在布簾後屏住呼吸,待他們的腳步聲漸遠,才悄然從另一頭閃出,沿著茶樓的迴廊疾步前行,而後從一處隱蔽的側門穿出,來到了後院。
她的心在胸腔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