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番話分明是讚美之詞,但細究起來又有些不對勁。
但彈指時間,宋佩英也未能領會其中深意,謙虛總是不會出錯的。
“神箭營都是百裡挑一的男兒郎,妾班門弄斧,怎敢與之相比?”
她頓了頓,啟唇欲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被強行嚥了下去。
“宋美人想要說什麼,不妨直言。”
謝臨淵隨意說著,從箭簍裡抽出一支箭矢,軍器監製造兵器都會有相對應的標識,她的箭尾有著內務府的標記,不是從宮外的帶來的。
“那妾就直言了,妾仰慕陛下英姿已久,又恰逢妾不擅長箭術,還請陛下指點一二。”
“也不是不可。”謝臨淵走上前,取過她手裡的長弓。
那弓是女子用的輕弓,謝臨淵尚未及笄時便能拉滿三石弓,之後去往邊關錘鍊,甚至能拉滿九石重弓。
區區輕弓又算得了什麼?
他拉弓如滿月,搭上箭矢,只聽“歘”地破空聲,勁氣掀起一陣風,吹得木蘭花瓣凋零。
鋒利的箭尖穿過半空中零落的花瓣,猛地紮在靶子的紅心,箭尾猶顫動不已。
“陛下英武!”就連見慣家中父親與兄弟操練刀槍的宋佩英也由衷感嘆。
謝臨淵不過小試身手,便將長弓還了回去。
整日在太極殿與乾清宮活動,埋首國事,竟有段時間沒有拿起兵刃,活絡身手了,好在手感還在。
“若想朕給你指點,你便射一箭讓朕看看。”
宋佩英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弓箭,搭箭上弦,拉弓。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透著一股認真勁兒。
瞄準好靶心,宋佩英用力將弓拉滿,弓弦緊繃,發出 “嗡嗡” 的聲響。
隨後,她鬆開手指,箭矢離弦而出,朝著靶子飛去,卻只是擦著靶子的邊緣而過,脫靶了。
宋佩英有些懊惱地皺眉,眼帶求助望向謝臨淵。
“陛下,怎麼辦?”
謝臨淵取過弓,一邊做出示範動作,一邊說著。
“看仔細了,持弓之手要穩如磐石,切不可晃動。”
“拉弓之時,需用盡全力,將全身之力匯聚於雙臂,方能讓箭矢射出時更具威力。”
“瞄準之時,要心無旁騖,專注於靶心一點,必要時可屏住呼吸。”
“歘——”
又是一箭正中靶心。
宋佩英目不轉睛,將陛下說的幾個要點銘記於心。
謝臨淵將弓箭遞還給她,“不妨再試一次。”
宋佩英接過,按照他的教導,調整好姿勢,再次拉弓射箭。
這一次箭矢穩穩地射中了靶子,雖然離靶心還有些距離,但相比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多謝陛下指點!”成效如此明顯,亦在宋佩英的意料之外。
“宋大將軍之女果然靈慧,稍加指點便上道。”謝臨淵慨嘆,“在宮裡射靶子終究是無趣了些,若是去紫嵐山狩獵,那裡地形複雜,獵物眾多,箭術必然會更上一層樓,你可願去?”
宋佩英心中一喜,伴駕紫嵐山春蒐,不正中她的下懷麼?
她連忙屈膝行禮,說道:“妾願意,能與陛下一同狩獵,是妾的榮幸。”
謝臨淵勾唇輕笑了一下,只不過笑容微冷。
……
“娘娘,您聽說了麼?那宋美……隔壁的貴人,這幾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原是去木蘭園想方設法搭上陛下呢。”
景仁宮內,薰香嫋嫋,碧蘿給美人榻上的程明姝打著小報告。
程明姝適才給福福餵了乳,讓乳母帶去一旁照顧,自己則得閒靠在榻上休息。
“宋佩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