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珂話一出口,自覺有些敷衍無情,忙補充說道。
“娘娘屢次幫助妾,妾感激不盡,也想與娘娘交心,所以才會將心裡話都說出來,不是不想報答娘娘的恩情……”
程明姝通情達理,神色間並無苛責之意,“你莫急,本宮不會逼迫於你,待你想好了,再來尋本宮便是。”
蘇玉珂卻沒有如蒙大赦的釋然感,反而心裡沉甸甸的,壓著一塊巨石。
她身如浮萍,入宮後也沒想過能榮獲恩寵,早已做好孤老一生的準備。
“況且你身上的傷痕還未消退乾淨,碧玉膏既是給你的,你便用著吧。”
程明姝再次開口,蘇玉珂聽懂她的弦外之音,起身福了福:“多謝娘娘關懷,那妾先行告退。”
待蘇玉珂離開眠花殿,碧蘿湊上前問道:“娘娘,蘇才人不願,咱們何不另選他人?宮裡妃嬪眾多,未必非她不可。”
程明姝起身去往內殿,檢視福福的情況,他已經不再抓著鈴鐺玩,可能是累了,又睡了過去。
“蘇玉珂的品性本宮看在眼裡,她心地純善,重情重義,是個值得信任之人,只是被平陽伯府的人傷害太深,形成了自我保護,不願親近他人,也不願被他人近身。”
程明姝是看過書的,她相信自己的記憶力和眼光,蘇玉珂是把好刀,但需要磨礪磨礪。
“何況宮裡的局勢變幻莫測,如今她沒有立刻應允,不代表將來不會。”
謝太后想讓舒銀柳去分她的寵,沒門,她也可以去尋另一個可信之人來給自己固寵。
碧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憶桑館的宮牆爬滿了翠綠藤蔓,幾株臘梅在庭院中靜靜綻放。
蘇玉珂回到自己的寢殿,坐在榻上,心中仍舊縈繞著方才姝貴妃對她的話語。
她不是不想幫娘娘,只是實在邁不開心裡的那道坎……
未過多久,柒柒從跨進來通稟道:“主子,蘇常在來了,您是否想要她進來?”
蘇玉槿怎麼來了?她剛入宮便被曾經的皇貴妃封了三品婕妤,若不是她貪心不足蛇吞象,妄圖欺君,折磨自己,也不會被陛下貶成七品答應。
蘇家姐妹向來不對付在宮裡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兩人雖然抬頭不見低頭見,但也不會給彼此好臉色瞧。
蘇玉槿是為了什麼,居然會腆著臉來憶桑館?
她倒有些好奇了,“把她迎進來吧。”
“是,主子。”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蘇玉槿穿著一襲桃粉衣裙,髮間插滿珠翠,妝容豔麗。
甫一踏入殿內,她臉上便堆起一抹看似親切的笑容,“好妹妹,多日不見,你在這憶桑館可還安好?姐姐我可是時時牽掛著你呢。”
說著,蘇玉槿還拉起蘇玉珂的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
蘇玉珂卻一把抽開手,轉過頭看也未看她一眼。
蘇玉槿熱臉貼了冷屁股,面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但她還是硬撐著笑道:“妹妹,姐姐也不繞關子了,姐姐今日前來實在是有一事相求。”
“聽聞妹妹素來節儉,內務府給的份額用不完,可憐我那兒人多,薰香用得快,做衣裳的布帛也是不夠用的,不知妹妹可否割愛,贈予我一些?”
蘇玉槿一面說著,一面走近那放置衣物布帛的樟木箱,眼神直勾勾地打量,彷彿裡面的東西早已是她的囊中之物。
以往在平陽伯府,平陽伯夫人給府裡每個子女都是有固定的月銀,蘇玉槿被嬌寵,月銀比其餘的子嗣都要高出三成。
儘管如此,蘇玉槿也還是要搶屬於她的月銀,彼時她可不會刻意過來與她說,想搶就搶了。
如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