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常在被陳潤潤汙衊丟掉陛下的御賜之物,瞬間瞪大眼,滿臉錯愕。
“陳美人,我、我沒有啊,分明是您親手接過去的,我怎敢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隨意丟棄御賜之物,藐視陛下,那是多大一頂帽子啊,搞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她慌得六神無主,語無倫次,連自稱“妾”都忘了。
陳潤潤只是冷眼瞧著她,並不急於說話。
梁常在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我真的沒有,您為何要如此冤枉我?”
“冤枉?”陳潤潤瞟她一眼,而後看向周圍的侍女。
侍女們如同一群聞到血腥味的豺狼,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指責梁常在,落井下石。
“梁小主,您可真是大膽,這御賜之物您都敢弄壞,您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就是,我們主子好心讓您欣賞,您卻如此不知好歹,您這是嫉妒我們主子得寵吧!”
“梁小主,奴婢們可都看著呢,是你把鐲子丟下去的。”
她們雙手叉腰,盛氣凌人。梁常在被這聲聲指責包圍,猶如陷入了獵人陷阱的動物驚恐無助。
亭子裡全是陳潤潤的人,她的人都被攔在亭子外,沒有人為她說話,這可怎麼辦啊。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雙腿一軟,就要哭著跪地求饒。
陳潤潤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冷言道:“只會跪地求饒有什麼用?手鐲是因你而丟,本主也不多計較,你去把它撈出來此事就此作罷。”
梁常在聞言呼吸一窒,她望向亭子外的水池,寒冬臘月的天氣,湖面像是一面破碎的鏡子,上面結了一層碎冰。
她心中清楚,若是下到這冰冷的水中,再上來定然會感染風寒,若是嚴重了,小命不保都有可能。
可陳潤潤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讓她知道自己已別無選擇。
梁常在被逼解開自己的披風,就要走出亭子,陳潤潤卻叫停。
“還不把厚布都撤下來,好給梁常在騰出下水的地方。”
陳潤潤幸災樂禍,巴不得梁常在出醜。
梁常在顫抖著靠近圍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深吸一口氣,腳踩橫欄,縱身跳入水中。
冰冷的水瞬間將她包圍,如無數根鋼針扎入她的肌膚,四肢百骸的血液都要被凍結。
她腳踩池底的爛泥,艱難地摸索那枚鐲子,手腳已經漸漸麻木,每一次動作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碎冰劃破了她的面板,絲絲血跡在水中散開,可她想到若不找到鐲子,自己將面臨更可怕的後果,已經顧不上疼痛。
陳潤潤看著梁常在跳入水中,暢快極了,誰讓梁常在敢譏諷自己,她不整死她就算開恩了。
這寒冬臘月的冰水,看她能撐多久,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知過了多久,梁常在終於哆嗦著身子,手中緊緊握著鐲子,從水中爬了出來。
她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全身溼透,狼狽不堪地站在陳潤潤面前,雙手舉著手鐲,“陳美人,您看……夠了吧……”
陳潤潤卻並未打算就此放過她,她眉頭一皺,正欲再次發作:“你看看,這鐲子都被磕壞了,你……”
話未說完,梁常在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妾拜見太后娘娘,拜見姝貴妃,妾給太后和姝貴妃請安!!!”
程明姝伴著謝太后在花園裡散步,遠遠瞥見四角方亭裡的熱鬧,梁常在的高呼更是加快了兩人的腳步。
待她們走近,才看清梁常在那悽慘模樣。
她渾身溼透,髮梢滴落的水珠已凝結成冰稜。
嘴唇烏紫,身體不受控制地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