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寒夜裡禹禹獨行,只要感受到一點兒溫暖,就會無限放大,恨不得能把全身心都奉獻出去,再討那一丁點的暖意,期望它不要收回。
程明姝要的就是這般效果,她不斷吊著蘇玉珂的胃口,不會一下子答應她。
而是一點點的試探,一點點的讓她敞開心扉。
讓她徹徹底底成為能為她所用之人。
“從今往後,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本宮的事,本宮便能一直保你無虞。”程明姝掏出絹帕遞給她,而後拍了拍她的脊背。
蘇玉珂抹淚,“昭儀娘娘,今日之恩妾沒齒難忘,定然不會做對不起您的事。”
程明姝籠絡蘇玉珂也是有自己的籌謀,後宮人來人往,廣結善緣總比樹敵要好。
何況還有一層更深的原因。
晏依玉性格直率,藏不住事兒,昔日封位之時,她的算盤便打得響亮。
除了舒銀柳因謝太后撐腰而得高位,便數蘇玉槿的位分最高。
這足以顯露,蘇玉槿與晏依玉早已暗中搭上線,結成同盟。
晏依玉到底是謝臨淵的髮妻,且壓在她的頭上,她若想榮登鳳位,免不得要把她拉下來。
蘇玉槿目不識珠,跟錯了人,那就休怪她要打壓蘇玉槿,削弱晏依玉的勢力了。
原本她就打算用蘇玉槿與蘇小侯爺的不倫醜聞來廢掉蘇玉槿,但凡事也要講究證據。
蘇玉珂無疑是最關鍵的證人。
而蘇玉珂此人,程明姝在看小說的時候便對她印象深刻。
她本該是侯府的真正二千金,卻被人鳩佔鵲巢,屢受打壓,後面還站在女主晏依玉的對立面,淪為蘇玉槿的墊腳石。
但光有蘇玉珂還不行,揭露蘇玉槿的醜聞,事關平陽侯府,是件大事,僅有蘇玉珂的證詞顯得單薄,還缺乏物證。
況且蘇玉槿有侯府作為後盾,必會狡辯反駁。
此事還需精心籌劃,一旦抓準時機便能如捕蛇者擊蛇七寸,給予致命一擊,並不急於一時。
而侍寢之夜李代桃僵的替換之事,卻可大做文章。
她要讓蘇玉槿明白,她抱的不是金大腿,而是催命符。
待蘇玉珂的情緒平復好,程明姝語調平和。
“本宮未召太醫為你治傷,一是為了尊重你的意見,二則是不久後還有一場戲碼待演。”
“你只需遵從本宮的安排,本宮自會還你一個公道。”
蘇玉珂沉黯的眸燃起光亮。
程明姝凝視窗外宮苑景色,聲線中不復最初的慵懶溫婉,而是冷冽。
“蘇婕妤自以為技高一籌,用那卑劣手段換取侍寢之機。她就沒想過一步錯,步步錯。”
“陛下豈是會容忍被欺瞞的人?此事一旦為陛下所知,她必將被嚴懲,誰也救不了她。”
“蘇才人,可有信心與本宮配合?本宮定會讓你洗刷前恥。”
蘇玉珂雙眸澄澈明亮,“妾謹遵昭儀娘娘之命!”
……
翌日,蘇玉槿前去抱了皇貴妃的大腿,自以為有皇貴妃做擔保可以高枕無憂,在玲瓏宮過著寧靜祥和的日子。
然而,這份寧靜很快便被打破。
宮女迎秋和迎冬捧著膳食從外面而來,神色低落,面頰高高腫起,顯然是剛剛遭受了一番掌摑。
蘇玉槿登時怒火中燒,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居然有人敢打她的人,不要命了?
迎秋忍耐痛楚,嘴角都被打出血,她大著舌頭說道:“主子,奴和迎冬去御膳房取膳食時,不小心碰了一下程昭儀的膳食。”
“景仁宮的宮女們便以前輩教訓新人為由,打了奴和迎冬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