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從京城裡來的,是我侄子的朋友。聽說你家有些老物件打算出手,你們好好聊聊。”三叔抬手比劃著,向孟叔介紹道。
江宏趕忙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根菸,微微欠身,雙手遞向老頭,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
富貴接過煙,並未點燃,而是順手夾在了耳朵上,微微眯起眼睛問道:“貴姓?”
“免貴姓江,您怎麼稱呼?”江宏禮貌回應,挺直了腰桿。
“我姓孟。”
“孟叔,您好啊,能不能把您家那些老物件拿出來讓我瞧瞧?”江宏搓了搓手,眼中滿是期待。
孟叔點了點頭,隨手將煙鍋子往鞋底用力磕了一下,剎那間,黑暗的屋子中火星四濺。
他緩緩起身,邁著沉穩的步伐踱步至牆角的櫃子前,在櫃子裡摸索了好一會兒,從裡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個古舊的木盒子。這木盒子外頭還裹著黃緞子,他開啟盒子,裡面墊了層層草紙,再一層層揭開後,露出兩個蓋碗。
“我能拿起來看看嗎?”江宏詢問道,眼神中透露出渴望。
“看吧!”孟叔把東西擱到江宏面前,又坐回了炕沿。
屋內光線實在昏暗,江宏雙手捧著物件,快步走到院子裡,站在陽光下,仔仔細細端詳起來。這一看,他心裡猛地一震,這東西他在英國的博物館見過。要是放到十幾年後,少說也值傻女百萬。
江宏又湊近,彎下腰,眯著眼睛細細檢視蓋碗外面繪製的龍紋,以及龍眼睛處那一點暗紅,當下認定這是個難得的好物件。儘管內心激動萬分,可他竭力按捺,臉上絲毫未露聲色。接著,他蹲下身,瞧了瞧蓋碗底部的落款——大清雍正年制,確定無疑是真品。
“您的東西有什麼傳承嗎?”江宏站起身,問道。
富貴點點頭,說道:“是宮裡流出來的,我老伴兒家裡是滿族人鑲黃旗的。她得了腎病,透析需要錢,要不是急等著錢用,我不捨得賣。”
“您這東西,打算賣多少?”江宏故作輕鬆地問道。
富貴淡淡說道:“之前有人來看過,出價一萬,我沒賣。”
江宏一聽,心裡樂開了花,嘴角微微上揚,但嘴上卻不動聲色:“咱們都不是外人,我是馬老二的朋友,您給個實在價。要是我能接受,保證不還價。”
“你給一萬三,東西就歸你。”
江宏聽富貴這麼說,覺得這老頭挺實在,可他隨即意識到,自己身上沒帶夠錢,眉頭微微皺起,在心裡算了算,還差兩千塊。江宏看向馬老二,眼中帶著一絲求助:“你身上帶錢了嗎?”
“我有兩千五,你需要多少?”馬老二拍了拍褲兜說道。
“借我兩千就行。”
馬老二爽快地應道:“我這錢本來是要交給老婆的,既然你急用,都給你。”說著,便從褲兜裡掏出錢遞給江宏。
“孟叔,這東西我買了。”江宏把錢遞給孟叔。
孟叔接過錢,坐在炕沿上,戴著老花鏡,仔仔細細數了兩遍,而後小心翼翼地把錢包好,放進了貼身的衣兜。
“您家裡還有別的物件嗎?要是有的話,我下次再來。”江宏雙手插兜問道。
孟叔指了指炕沿,說:“這炕沿是紫檀的,你要是想要,我現在就能拆下來。”
江宏瞧了瞧那炕沿,只見它已經被磨的烏黑髮亮,心想這戶人家往昔必定家境殷實,尋常人家哪會用紫檀木來做炕沿。不過當下,這類傢俱並非江宏首要想收購的。
“您這炕沿打算賣多少錢?”
“三千,這可是塊好料子。”
“孟叔,今天我沒帶那麼多錢,您能不能給我留幾天?我回頭就來拿。”江宏略帶歉意地說道。
從孟叔家出來後,江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