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家底?”
周老漢一陣頭大,吞吞吐吐的不敢跟狗蛋對視。
“爺爺,咱們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
“我就不信現在咱家裡,一個字兒也拿不出來了!”
狗蛋搬了床被子墊在腰上,冷笑著盯著周老漢。
“蛋兒啊,咱是真的沒點東西了。”
周老漢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你想想,但凡是家裡還有存貨,你爺爺會腆著臉跟你到處坑蒙拐騙耍無賴去麼?”
狗蛋又是一陣冷笑!
“嘁!老不死的,你別瞞我,也瞞不住!”
周老漢驚呆了,抬頭瞅著狗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兔崽子,你喊我什麼?”
狗蛋把嘴一撅,和周老漢四目相對絲毫不讓:“你心疼我,你就是我爺爺。”
“你要是看著我見死不救,我幹嘛還認你這個爺爺?”
“我他媽被江塵這麼欺負,騎著脖子拉屎扳著鼻子撒尿,你就瞪眼看著不管?”
“你別忘了,我可是你周家的種,傳的是你周家的香火!”
狗蛋越說越氣,把從江塵那裡受到的憋屈,全部撒在了周老漢的身上。
說著說著摩拳擦掌,甚至有種要爆錘周老漢的架勢。
“哎,真是作孽啊!”
周老漢不敢跟狗蛋硬來,幾句話就敗下陣來,只好長吁短嘆的站起來,走進了後屋。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周老漢抱著個滿是塵土的包袱走了出來,放在床頭櫃上。
吹去塵土,解開包袱。
“好料子啊!”
狗蛋抄起那些絲錦,失口讚歎道:
“柔順的跟水一樣,這要是夏天裡做件褲衩穿上,還不得爽死!”
周老漢一把奪過去,又放回了包袱裡:
“做褲衩?”
“你也配!”
“這可是上好的蜀錦,乃是你的祖上跑四川的時候,遇到洪水,舍死從瀾滄江裡的翻船中打撈上來的!”
“現在這玩意要是拿出去,就這一匹,夠咱們半年的口糧了!”
“還是吃香的喝辣的那種!”
狗蛋一陣狂喜!
沒想到自己隨口亂說,竟然詐出了意外驚喜?
“兔崽子,你到底想要幹嘛?”
“這可是你爺爺的棺材本,咱們的保命錢!”
“雷打不動的呢!”
“你可別想著給我霍霍了!”
周老漢滿是戒備的看著狗蛋。
“爺爺,我要去一趟東山!”
狗蛋的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微笑。
“什麼!”
周老漢一哆嗦,差點從床前的板凳出溜到床底下去。
東山西山,兩山夾一溝。
周家村就坐落在這山溝之中。
除了周家村,零零落落的還有其它六七個村。
西山多草木,野獸也多,柴火也多,是周家村賴以生存的命根子。
但東山光光禿禿,大部分都是裸露在地表的石頭,山勢險峻,易守難攻。
東山上,住著三百多號落草的土匪響馬,為首的兄弟兩個,一個叫滾地雷,一個叫坐地炮。
當然這可能是他們的江湖藝名,而不是真名實姓。
大慶王朝的皇帝好大喜功,連年對外征戰,搞得國內民生疲敝,官府虛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力征剿了。
“你是要請鬍子幫忙?”
周老漢的聲音發顫。
在村裡耍耍潑皮無賴,欺負欺負老弱婦女厚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