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安從桑枝這裡走了沒多久,楚母就過來了,一進門就沒給她好臉色。
桑枝知道她是為什麼而來,也不生氣,更不熱絡。
楚母直接拉著她去了後面,張口就是質問,“昨天夜裡不是已經說好了,這件事情和雅蘭有沒有關係尚未可知,君堯也說了會去調查,你怎麼還鬧到了公安同志那裡呢?”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從暴雨轉成細雨如絲。
她來的著急,也沒打傘,整齊的頭髮也被打溼貼在頭皮。
但和她焦急的心情相比,這根本不算什麼。
“趙雅蘭昨夜從醫院出去後沒回家住,具體去哪兒了我不知道,但是劉春花在今天家人探望後改口了。”桑枝淡然道:“媽能來這裡找我,想必林公安已經去找過你們了,那你應該也從他口中知道,昨夜劉春花剛被抓的時候,可是一口咬定了趙雅蘭的,你說,一個心如此壞的女人,怎麼可能突然就有同情心了,還覺得攀咬趙雅蘭的事情不對呢?”
她要真能有這樣的自覺,也做不出下藥害人的事情來了。
楚母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蹊蹺,木然道:“那你也不能鬧到公安同志那裡啊,咱們這樣的家庭,鬧出這樣的醜事,你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後盯著,又有多少人等著看笑話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有人要害我,而我,要個真相和公平!”桑枝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從桑枝剛進門開始,楚母就知道她不是個善茬,畢竟楚君珩未醒,他嫁過來確實委屈,所以家裡也願意處處對她包容。
但今日,倒是覺得她油鹽不進,太不討喜了。
桑枝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小女孩兒,看得出她怎麼想。
所以覺得自己不應該在乎,卻還是忍不住想反問一句,“媽,我知道趙雅蘭是你們家的養女,你心疼她在所難免,可你只想著讓我體諒你們,有沒有人來體諒過我?桑梅下藥讓我嫁給楚君珩,如果這次再被算計成功,有沒有人想過我會陷入什麼樣的境地?”
“那……現在的一切也都是你的猜測,沒有證據說明一定是雅蘭乾的啊。”
“既然是猜測,那就讓公安同志去查,不是她剛好,我們皆大歡喜,媽又在擔心什麼呢?”
楚母還想辯駁,被桑枝一句話擋回去。
心裡是不痛快,但楚母也不得不承認,桑枝的確會做人。
明顯已經談崩了的情況下,她還能淡定的讓她帶午餐回去。
卻也正因如此,才讓楚母的內心更加複雜。
一方面想說她不好,另一方面又覺得她確實也沒錯。
人性啊,就是如此複雜!
下午,桑枝帶桑田去供銷社買衣服,剛好碰到楚雲歡帶著朋友也在。
昨天的事情誤會了桑枝,此時的她還有些心虛,因此雖然看到了她們,卻根本不敢多看,趕緊拉著朋友躲到了另一處。
“雲歡,你不是說要給家裡人買禮物嗎?怎麼這就走了?”
“我突然想到,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咱們到其他地方去買。”
桑枝可不管她們,拉著桑田繼續挑選衣服。
她手裡的糧票和肉票倒是不少,偏偏布票還是得算計著用才行,最後只給桑田選了兩件衣服。
……
雨越下越大。
白秀娥也沒想到天氣變化會這麼快,第一次出遠門的她,茫然的帶著兩個孩子下了火車,遊離在車站裡面。
手上拎著的包袱不大,因為自從男人考上大學,家裡就全靠她撐著。
一個女人靠種地養活兩個孩子,要是沒有孃家的幫襯,她這會兒有沒有命在都不知道呢。
可即使這樣,她也一直都沒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