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跪在地上的醫女一臉的著急,“錢嬪娘娘明鑑,玉敏公主的病若是再不治的話,怕是活不過今年。”
此話一出,錢嬪的臉色黑的可怕。
她伸手指了那醫女,冷聲道,“敢如此詛咒本宮的女兒,給本宮拖下去,打,打三十大板!”
錢嬪的身邊站著幾個宮人,見狀大氣不敢出,互相推搡著要上前。
醫女是屬太醫院管著的,宮妃明面上並沒有權力處置。
就算是治壞了人,也是報給太醫院院使,自有規矩,這宮裡,也只有一個皇上可以張口對太醫或者是醫女們進行直接懲戒。
然而話說回來……
錢嬪乃三品高位嬪妃,對上一個八品的小小醫女,懲治了也沒什麼。
“你們若不動手,本宮就將你們送去慎刑司。”錢嬪淡淡出聲。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索性蜂擁而上,將醫女摁在了地上。
“錢嬪娘娘……”醫女的面上只餘著急。
錢嬪用手指著她,“公主每隔三日,就有太醫前來診脈,從未有人說過公主生了什麼大病,這兩日不過是公主有些咳嗽,已經被太醫診治過是小小風寒,你不過是個送藥的醫女,也敢說公主命不久矣!”
她是當孃的,如何能聽得別人說這話。
此時她的心裡就像是被刀子刺了一樣不舒服,可明明沒有的事兒,竟是也能由著她滿口詛咒!
宮人已經拿了板子和長凳過來,將醫女拽起來按在了上面。
“若皇上問起,本宮會跟皇上說明事實的。”錢嬪捂住了女兒的眼睛,“只是今日你滿口胡謅,本宮饒不了你,給本宮打!”
“錢嬪娘……唔。”
一個帕子被塞進了她的口中,將她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就在宮人高高抬了板子,即將落下時,一道柔和又堅定的聲音響了起來,“住手!”
柳嬋的話音落下,帶著珍珠和春桃抬步走了過去。
春桃快步跑過去,將那宮人手裡的板子擋開,又隔開其他宮人,將滿臉焦急的醫女扶了起來。
“臣妾見過錢嬪娘娘。”柳嬋衝著錢嬪福身,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堅硬,“今日臣妾擋了娘娘的怒氣,實屬抱歉,但臣妾跟這個小醫女有幾分淵源,不能袖手旁觀。”
“好一個柳才人,如今皇上寵了你兩日,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又跟本宮猖狂。”錢嬪氣的不行。
她自己平時是慫了些,但今日之事涉及到了女兒,她接受不了。
若是得罪了皇上的寵妃,皇上想怪她就怪!
她是不許任何人說女兒不好。
柳嬋當然知道錢嬪將這個女兒看的跟心尖肉兒一樣,可她也知道,這個醫女確實是看出了玉敏公主身上的毛病。
她忽然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一顆粗樹後面,就見那邊有個若隱若現的青色衣角。
那是原本該得了這份機緣的沈潤娘。
沈潤娘進宮後一直未曾有寵,卻在巧合下路過錢嬪的宮殿旁,大膽救下了差點被打的王醫女。
後來她在宮裡起起伏伏,少不了王醫女醫術精湛的幫扶。
旁人不知道。
可柳嬋卻知道,這個王醫女是王院使的親孫女,故意跟祖父賭氣,隱藏了身份考進宮裡當醫女的王婉兒。
因著沈潤娘救了她一次,她便對沈潤娘死心塌地。
只不過現在……王婉兒是她柳嬋的了。
宮裡的醫女人數極少,醫術也並不如太醫高明,可太醫畢竟是男子,哪怕醫術太好,也會受到男女有別的影響,不太方便。
她需要這樣一個人。
而且,她來救王婉兒,比沈潤娘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