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嬋剛站在門口,就見沈美人甩著帕子回來了。
“沈美人不是去伴駕了嗎?”珍珠下意識地問了句。
正常來說,當日伴駕就意味著當日侍寢,若中途回來的話,少不得讓人笑話。
珍珠的第一反應便是,幸虧不是在宮裡。
“沒什麼好伴的。”沈美人鼓著小臉,拉了柳嬋的手回來坐下,“我算是為你撒了口氣,這狗……”
她下意識地想說這狗男人,幸虧理智拽了自己一把,驚出了身冷汗。
沈美人拍拍自己的胸口處,暗勸自己冷靜些。
柳嬋見她如此,趕緊給她倒了杯茶水,“瞧你嗓子都啞了些,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還沒等沈美人說話,就見門口的春杏驚喜喊出聲,“王太醫來了。”
王婉兒揹著藥箱大步就進了門。
她額上汗津津的,走到桌子跟前拿了剛倒好的茶水就仰頭喝下,才將將喘了兩口氣。
“祖父說你中毒了。”王婉兒丟了杯子,一把抓住柳嬋的手腕處。
待瞧出沒什麼事後,她才鬆了口氣。
“我已經聽他們都說了,他們說你失寵了。”王婉兒說話很直白,她想了想,“嬋兒,失寵就失寵,還有我們陪著你。”
柳嬋突然心裡一暖。
不論是眼下的沈潤娘也好,還是王婉兒,都是惦記著她的,這些溫情,確實讓她感激。
“不必憂心我。”柳嬋輕聲道,“宮裡起起伏伏很正常。”
王婉兒看著她,又看看沈美人,提醒道,“這世間男人的心都是石頭做的,比起咱們女子的感情,他們更看重利益,切不可將所有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尤其,他是帝王。”
這是真心話了。
她想了想又解釋,“我娘是接生能手,整個京城的權貴人家都是我孃親自接生的,自小我就跟著她打下手,他們男人對子嗣很看重,感情也是真的,但是,變心也是真的。”
她真的沒見過哪個男人的後院是乾淨的。
正室夫人生產時,他們焦急地在外面走來走去,當家中的小妾生產時,他們依然如此。
所以倒不必太看重男人的真心。
“婉兒說的有道理。”沈美人率先點頭,“我娘曾說過,她嫁給我爹時,我爹還應了她不納妾,結果我娘剛有孕,家裡就多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姨娘。”
她倒是沒對蕭臨有過指望。
柳嬋頗為好笑地看著她們兩個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經地講這些,話裡話外都是勸自己對蕭臨別太上心,生怕她想不開。
“好啦,我知道。”她勾了嘴角。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份情她記下了。
天色漸漸擦黑,外面也點了燈,膳房那邊就送來了晚飯。
兩人自然是留下了的。
來送膳的太監臉上恨不得堆成花來,一口一個才人喊著,特意提及了兩碗蟹黃粥的事。
“應才人的要求,奴才們特意盯著趙公公,讓他親自下了湖一個個抓的,還請才人消消氣。”太監笑眯眯道。
在今早兒,還是威風八面的趙總管,現在已經成為人人不屑的趙公公,大家也是唏噓的很。
趙總管不知好歹地接了意美人的銀子,辛辛苦苦爬的總管位置也沒了,甚至始作俑者意美人也成了李常在,可見後宮的事是不能摻和的。
柳嬋十分好脾氣地讓人拿了銀子賞他。
那太監道謝離開。
晚膳也是八道菜,除了兩道‘奢侈’的蟹黃粥,菜品比午膳時更為豐盛。
“這兩碗蟹黃粥你們喝了吧。”柳嬋輕聲道。
實際上,她對吃食的興趣不大,只填飽肚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