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從坑裡跳出來時,眼前的景象變成一個高高的圍院。腳下是青灰色的石板,身後是一座同樣青灰色的龐大建築。
建築全部由磚石堆砌形成,頗有些魔族城堡的意味,只是最上面的尖塔上掛著一面白色的旗子,上面畫著橫長豎短的金色十字,十字的背景是一朵刺繡成的血蘭。
百寶的內心觸動。
腦海裡無數的畫面翻轉,最後在百寶的腦海裡停留在一個瘦小的女孩背影。
大約是魔域的某一個地方,那時他在那邊經過。
那個地方,也有一座類似的建築,而且遠比眼前所見的高大。
“無敵的亞達魔尊,請原諒我們的冒犯,這些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一個白髮蒼蒼的乾枯老人張開雙臂,手持法杖仰天吶喊。
在他面前的,是跪在地上的瘦小女孩。女孩閉著眼睛,儘管並不能看見,但仍是倔強地仰起了頭顱。
“這不是我的錯,這是亞達魔尊的錯,他從來沒有為我們帶來任何東西,為何我們要信奉他?”
“放肆!”老人怒不可遏,揚起手中的法杖就要劈落下去。
就在法杖將要落及女孩頭頂之際,一隻大手憑空抓住了它。
百寶一把抓住法杖,用力推了回去,從而將老人摔倒在地。
“什麼亞達魔尊,他也配?”他低吼道。
所謂的亞達魔尊,其實是遠古時代魔域內血魔之主的稱號。真墟的另一個部下女邪,最初就是來自信奉亞達魔尊的部落。
女邪雙目天生失明,被視為異類而備受歧視。信奉亞達魔尊的部落把人劃分為信者和異者,對信者來說,對異者進行歧視和迫害是天經地義的。
那時的女邪,此時的清目就是一個異者。
“什麼亞達魔尊,你是什麼人?!”老人又驚又亂。
“百寶,是你?”地上的女孩又驚又喜。
百寶一愣,低頭看時才發現跪在地上的並不是女邪,而是清目。
再看那邊的老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老頭,身上裹著白衣,胸前畫著身後建築上旗子的圖案。居然是一名天神教徒。
“你,你是魔族人!”地上的老人忽然驚駭道。
百寶才反應過來,他的雙瞳因為發怒染成了魔族特有的紅色。不過他更奇怪的是,眼前的老人怎會突然從亞達魔尊的信者變成了天神教的教徒,令人恍惚之間看不清真實。
“萬能的天神吶!賜予我力量,盪滌這對魔障吧!”老人瞪著眼睛,握緊法杖,仰天長嘯。
他從地上爬起,以法杖作長槍,徑直地向百寶衝過來。
就在他衝到百寶身前三步處,帝惡突然現身在百寶面前,單手頂住法杖的頂端。
頃刻間,法杖連同老人一起化作焦炭,破碎落地,灑在百寶面前。
一旁的清目臉色蒼白,她不知道百寶是如何動手,但確確實實聽到了周圍的心跳少了一個。那個可憐的老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已經灰飛煙滅。
“你殺了他?”她問百寶。
百寶簡單地“嗯”了一聲。他並非一開始篤定主意要殺這個人,只是帝惡動手太快了。
清目臉色更加慘白,一臉驚慌道:“完了,天神教長老的身上有印記,你殺了他,很快整個寒單城的人都會知道,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就在百寶想要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之時,她的聲音卻率先戛然而止了。眼前的女孩像是被人施加了時間停滯的法術,整個人一下子暫停下來。
百寶扭過頭去,看到一個與他相似的少年正半蹲在地上,手裡捏著剛剛才被打成焦炭的黑色碎塊,不時放在鼻子聞聞。
這種奇怪且帶有惡趣味的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