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變的人看起來都千人千面,但其實都一個樣。有人覺得自己很無所謂,其實也可能是順從慣了呢。”
女孩愣了一下,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正對著百寶。
百寶繼續說:“我其實跟你不一樣,我從不覺得生氣,只是覺得孤獨。你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是在被同類歧視,而你想要融入他們。而我本來就是一個異類,也不想要去融入任何人。所以我不生氣,只是覺得孤獨。”
女孩低著頭,稍作思索,忽然光滑的鼻頭微皺,嘴角便發笑似地說道:“原來你是因為膈應我,覺得我跟你是異類,所以才想趕我走哩?”
她眯著眼睛,明明眼睛是看不見的,但那表情卻讓人覺得像只狡黠的狐狸。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是你的同類?”百寶直接反問。
清目盲臉上的微笑一下子凝固。
那一剎那,橘色的餘暉落在她線條分明的臉上,慢慢地滲出些許憂傷。
百寶愣了一下,沒想到清目盲會出現這樣的反應,就像是被某種話語擊中了她的軟肋。可是他並未覺得自己的這句反問有那麼大的殺傷力,就在他感到疑惑的時候,清目盲突然嘆了口氣:“你真的很孤獨誒。”
孤獨?
,!
百寶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是啊,我會孤獨。你不明白的,對真正的魔族而言,是很難共情靈智較低的種族的。你的身上流著魔族的血,但內心仍然是人類的心,與我絕非一類。”
“可你還是來到人間了,你來到了你不想共情的人間。你在形形色色的人類面前孤獨,說著不想融入的話,可也曾是否會對他們的想法好奇?你不理解他們,什麼是喜,什麼是悲,有時候你覺得他們想要的太簡單,有時候又嫌他們想要的太複雜……”清目盲仰著頭,像是楠楠自語,口中的那截草葉貼著唇齒晃動。
“你在孤獨,也在悲傷。”清目盲最後說。
百寶渾身一震。
清目盲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在距離百寶不到一步時,她伸出手去觸控百寶有些僵硬了的臉龐。
“不知為何,我雖然看不見你,但我能感覺到你內心的悲傷。從小到大,我一直是一個異類。兩個被當做異類的人,即便不是同類,也能感同同樣的悲哀吧,這算是一種理由麼?”
說著,她將自己嘴裡一直含著的那截草葉取出,緩緩伸入百寶口中,同時扯出淡到極致的微笑。
百寶僵硬的身體沒有拒絕清目盲的一系列動作,反而在女孩略帶苦意的微笑下,心底如浪潮般的悲傷洶湧而至。這不僅是來自女孩的悲傷,還有他自己的悲傷。
“即便不是同類,也能感同同樣的悲傷,算是一種理由嗎?”
他們是同類。
他像是照了一面鏡子,照亮了自己的悲傷,那麼露骨,一股心酸衝上鼻子,整個人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在不知不覺下,他慢慢將那截草葉輕輕咬住。
“這樣,是不是好受一些。”清目盲微笑不減,在橘色的餘暉下,生髮出陽光的顏色,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撫摸。
百寶手指微動,不料女孩忽地臉色一變,如精靈一樣的耳尖動了動,接著低聲說:“有人在我們附近,我們分開走吧,晚上在宿舍集合。”
說完,她快速轉過身,往另一個方向跑了。
百寶僵直在原地,半響才回過神來。
他咬住那截草葉,把它咬出苦澀的汁液,看著女孩遠去的方向,腦海如有萌芽勃發,隱隱作痛。
江白與白晨一起走,走著無聊,江白隨意問道:“喂,你那位夢中情人怎麼樣了?”
他問的是煙雨姬,白晨說要追她,但一直沒有動靜。
白晨走在前面,走了幾步,才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