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玉越跟著走著,心越是慢慢攥緊。
“這艘大船的東西似乎被搬空了,只剩下甲板上的箱子。有人來過這裡。”他跟著惑無心走下梯子,看著後者的背影,嘗試著開口。
走在前面的惑無心點了點頭,未回首道:“是的,有人來過,但只是搬走了上面的金玉,真正重要的珍寶還無人敢動。”
“為什麼,既然已經找到了這個地方,卻停止了慾望。”勾玉眯著眼睛,緊盯著前者佝僂的背影。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明白這艘大船的價值,對有些人來說,它的價值就只是船艙內的一箱箱珠寶。但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說,這艘大船的價值在於它的主人。”惑無心忽然停住了。
勾玉訝異著,也緊跟著踏了一步下去,落到了船艙的下一層。此時的他們腳踩在青銅地板上,卻像是踩著一種膠狀液體,一步一步,粘粘地,意外地有點溼潤。
“這裡不應該有水。”勾玉警惕地說。
前面的惑無心嗯了聲,手中多出的綠色光球浮現,照亮了船艙,也照亮了地面。
可以看到,地上的是一層覆著的類似苔蘚的墨綠色生物,那些如膠一樣的水從它們的細葉溢位,形成了潮溼的感覺。
“是海魂衣。”勾玉的聲音冷了,“這是一種生活在海中的魔獸,準確地說是擁有魔性的水生生物才對。這裡絕不是它們的生存之地。”
“你看那裡。”惑無心提醒他。
勾玉順著惑無心指引的方向,視線移及,看到不遠處有一石人站定。
石人呈拄劍狀,高丈餘,頭頂幾乎頂著船艙的頂部,身上裹著層層鐵鏈,數道鐵鏈從它身體穿過,扣到地板上,將其固定住。
兩人慢慢靠近,踩著海魂衣,雖是溼潤的感覺重了幾分,但卻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走得近些,發現那石人的面目灰白一片,細節完全不可見,身上的甲冑也只遺留下模糊的輪廓。而在上面寫著的各種怪異的文字卻是清晰可見,大概是某種封印的咒語,不過都是人類的寫法。
古老的魔氣從高大石人身上散發出來,虛弱而淡,慢慢下沉,如細軟的微風拂過地上的海魂衣,灑向四周。
勾玉的心情逐漸激動起來。
“看來是他在維持著海魂衣的生存。這艘大船用的其實是很普通的材質,雖是魔族的大船,但單靠材質並不能令它存在至今。它之所以完好也是因為他的存在,他是這艘大船的中心,是大船的靈!”
惑無心點頭道:“他保持著這艘大船,讓大船作為自己的墓室。勾玉將軍,可曾見過這樣的墓葬?”
勾玉搖頭說:“魔族有棺材的遺骸其實很少,很多戰死後都是就地化身為石,像那個水晶中的女人反而少見。”
這時他又發現石人背後刻著圖畫,畫得粗糙,大概是一株樹,樹邊靠著一男一女,女人倚著樹,前面是男人,男人的前面是金戈鐵馬。
“這……這是落風山的故事,真墟君主方立王妃,魔族內部發生內亂,君王直面叛亂並將他們全部誅殺。這是對君王的歌頌。我曾在一些古老的石碑上見過類似的畫。這個人和真墟可能有些關係,是懦弱君主的人麼?”
惑無心正看著石人出神,聽到勾玉問起,搖了搖頭,輕聲說:“無人知道。”
勾玉這時踏前一步,伸手變出一把手掌長的玉質弧刀,慢慢地靠過去。
“他的遺骸就在裡面,他真的還活著?”
惑無心又是搖頭,“或許只是殘念。”
勾玉皺了下眉頭,惑無心也緊跟著臉色冷峻。
兩人同時聽到了水聲,嘩啦啦地,充斥著船艙外。
勾玉翻身跳出石像數步開外,緊張地撥開船艙的小窗,出乎意料的是,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