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差點以為自己要交代在此,幸好還有人拉住了她。
從驚險中緩過神來時,江知念抬眸一看,自己身旁的人何時從雲初變成了……陸世子?
她趕緊從陸君硯懷中退出,欠身行禮時,掩飾住自己的驚慌失措,僅僅呼吸之間,她便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神色。
“多謝陸世子。”
陸君硯慢慢收回手,心中幾分失落,唇邊有極淡的笑意,“還江姑娘那日相扶知恩。”
隨後他感覺到自己手心微微有些溼意,於是留意到江知念身上那塊顏色較深的部分,心上一凝,“江姑娘,你的衣裳是溼的?”
江知念抿唇淡笑了一下,“方才沒仔細,不礙事。”
“這百階臺階,才鑄就了這裡的壯麗巍峨,我有眼疾,不便走臺階,聖上便為我闢出一條緩路,可否請江姑娘陪我一道?”
陸君硯看出江知唸的腿腳有些不便,可卻沒有拆穿,只是說自己有眼疾。
對於江知念來說,這再好不過,跟在了雲初和陸君硯的身後,一開始,她還擔心自己跟不上兩個男子的腳步。
可一路走下來,她發覺陸世子走得很慢很緩,她跟得也沒有那般吃力。
一面想著,當今聖上還真是寵愛陸世子,居然還為他在宮中單獨闢宮道。
“江姑娘,今日時辰尚早,不知能不能吃到江姑娘欠我的那頓飯?”
到了宮門處,陸君硯忽然頓步問。
陸君硯一而再再而三地幫自己,自己卻一直都沒有道謝,已經是失禮,便沒有拒絕,“這是自然。”
雲初則道,“江府今日也沒有套馬車吧,不如乘世子的,我這就派人去通知江府,直接去酒樓等姑娘,如何?”
今日是宮中車馬來接的她,皇后卻沒有安排人送她回去,想必也是打壓中的一環。
皇后就是想叫她今日吃點苦頭。
“與外男共乘實在不合適,多謝世子好意。”
陸君硯卻道,“也不是第一次當馬伕,無礙。”
雲初也說,“總不能叫世子殿下先去酒樓等姑娘?”
早知如此,她便推一推了,江知念此刻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先上了侯府的車輿,陸君硯果然如他所說,坐在了外面,從頭至尾也沒有進來。
江知念與陸君硯的相識並不是十分愉快,陸世子口出狂言,讓她對其沒有任何好感。
可這幾次的相處,倒叫她改了看法,陸君硯當真是個知禮守禮的人。
榮安侯府的車輿卻沒有駛去酒樓,而是青雲茶館,江知念腿腳不便,好在半夏已經在茶館門口等著江知唸了,見她來了便上前扶她。
江知念抬眸,“茶館?”
陸君硯先一步進去,“聽說這幾日京城中有個令人抱憾的故事,江姑娘可要與我一同聽聽?”
令人抱憾的故事?
江知念眸光一顫,想起來在宮中所受的屈辱,此刻她的膝蓋還泛著生生的痛意,便抬步跟了上去!
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操控這一切!
落座之後,小廝上來到茶,點了幾樣小點,就聽下面的說書先生開始講故事,今日講的是一出千里尋母的故事。
江知念將半夏帶來的乾爽衣服換上後,又簡單墊了墊肚子,隨後聽到屏風另一側有人講起了另一個故事,主角就是梁公子與江姑娘。
“本是郎情妾意的一對兒,你說說,叫太子殿下拆散了,嘖嘖嘖,果真是權勢大過天!”那人說到太子殿下四個字時,把聲音壓到極低。
江知念冷目,對半夏道,“你且去打探打探,講故事那個人是什麼來歷。”
半夏領命後,轉身就找了茶樓的小廝打聽,沒一會兒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