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念後腳進了藏經閣,四周打量一眼,疑惑沒見到陸世子身影。
方才她的確是見陸世子進來了。
難不成是自己花了眼?
她正欲轉頭離開,陸君硯自高高的烏木架裡走出,嚇得她呼吸一滯,退了半步。
“陸、陸世子……”
這人怎麼沒聲沒響的?走得又這般快。
跟能看見似的。
聞聲,陸君硯微微偏頭,帶著一絲疑惑,“是江姑娘?”
“臣女見過世子,方才見您進了藏經閣,特意過來道謝。”
“道謝?”
“白雲寺時,多虧了世子將關鍵證據撿了來。”她解釋道。
她知道自己的伎倆可以騙過旁人,但瞞不過陸君硯。
“恰好路過,江姑娘不必掛心。”
江知念唇邊帶著淡淡笑意,頷首沒有再說話,藏經閣內,陷入一片沉默。
許是陸君硯察覺到冷場,繼續開口道,“江姑娘這次入宮,是來探望太子殿下的?這段時日,江姑娘只怕是都見不到太子殿下了。”
因為李敏一案,牽扯出太子結黨營私之事,現在聖上的罪責還沒下來,任何人都不能見太子。
“臣女只是奉召入宮。”她解釋道,想到陸君硯幫了自己這麼多次,每次她都只是口頭上感謝,未免顯得有些虛情假意。
便有些糾結地抿了抿唇,星眸微動,“謝禮…待臣女回府後,親自送往榮安侯府。”
還有謝禮?陸君硯眉眼略微柔和,他能夠把江知念看得清清楚楚,她定覺得他看不到,便將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比起平日裡,總是善於偽裝疏離的模樣,可愛多了。
看得陸君硯心頭微熱,“謝禮就不必了,與我而言,不過舉手之勞。”
他朝著江知念走了一步,嗓音略低了一些,“那日你自宮中回府,得了重疾,是不是因為太子?”
雖不知陸君硯問這話的意義,她愣了愣點頭,“是。”
“都在傳你與太子將要定親,羨煞京中一眾貴女,可人如飲水冷暖自知,太子殿下是非良配,江姑娘心中,可有了答案?”
是非良配。
江府無人在乎,宮中無人在乎,她祖母也並不完全在乎。
這世間唯有二人問她,太子當真是良配嗎?
一個是她師兄徐聞璟,另一個人則是陸世子。
江知念眸光微閃,“世子還記得,臣女在藏經閣抄書時,您還曾允諾過,可以幫臣女嫁給太子殿下。”
“如今又問這樣的問題,倒叫臣女看不懂了。”
陸君硯喉結微動,那不過是他用來搭話的話,能當什麼真?
他第一次認識江知念是在夢裡,說出去任誰會信?
可這就是真的,直到在澄縣那驚鴻一瞥,陸君硯才知曉這世間當真有這樣一個人。
但她是太子的未婚妻。
京城女子眾多,怎麼偏偏她是太子的未婚妻?
但,除了一開始試探江知念說了兩句渾話之外,陸君硯自覺與她並不相配。
與其多番招惹她,惹她嫌,不如全了她的心願。
可是沈懷安不是良配!
見陸君硯沉默一瞬,江知念正要開口,藏經閣外的轉廊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公主,您要找什麼經書,吩咐奴婢來就是,怎還勞您親自走一趟?”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倘若讓旁人看到她與陸世子孤男寡女,共處藏經閣,只怕會給陸世子帶來麻煩。
雕花窗映著人影,外面的人已然到了門口,再出去也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江知念拉住陸君硯的衣袖,側身躲進了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