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祖母會先問這話,江知念微微一頓,隨之坦然點頭,“祖母,孫女便對您直說了。”
“太子殿下對我,沒有一分情誼。”
老夫人不以為然,“你與太子攏共見過幾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情感,可以定親後慢慢相處便是,念念你有才有貌,太子殿下只要瞭解你,自然會心悅你。”
江知念靜靜地看著祖母,祖母不知她有過前世,她若是還要嫁給太子,江若蓁和江家其餘的人,只會想盡辦法來害她。
就連太子,不會讓她好過。
“太子不僅對我沒有情誼,更是厭惡我至極。”
“世間聯姻都是各取所需,即便夫妻二人兩看相厭,也能維持婚姻。”
“可是祖母,江家與太子並非如此,這段姻緣只是江家單方面攀附太子,倘若太子對我沒有眷顧,難道又會體貼江家嗎?徒增太子的怨恨罷了。”
江知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但她知道,單單這麼說,祖母很難動搖,畢竟江家這些年來對她給予厚望。
“這幾次接觸,太子殿下倒是對若蓁頗為照顧……何況。”
江知念垂了垂眸,語氣有些低落,“若有一日我並非江氏血脈的事情被知曉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聽到最後一句,江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胡說什麼?你是我江家悉心養了十多年的女兒,怎麼就不是江家血脈了?!”
但,氣惱歸氣惱,江老夫人緩過來後,也想清楚江知念所說在理。
可是就江若蓁那副做派,與陳氏如出一轍,她當真不放心把她嫁去東宮!更何況,娘娘敲定了的事情,豈是她們想改就能改的?
原本老夫人今日也是想做做江知唸的工作,誰知,江知念這一番話下來,倒叫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可面上還是說,“畢竟皇后娘娘已經定了主意,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念念,這是旁人求不來的福分,事事難如意,不能總憑著自己的喜好行事。”
江知念指尖微涼,雖然祖母沒有同意,可這些話到底給祖母留下了印象。
她在祖母這裡坐了沒一會兒,來了松鶴院的管事,“老夫人,今日府內差人,後門處守著的小廝便只有兩個,他們說也沒有瞧見誰出入。”
江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混賬!兩個大活人進了宅子,竟也不知曉如何進來的?明日進的是賊人,主子喪命了都不知!要你們有什麼用!?”
管事心中一跳,“老奴已經責罵過他們了。”
“不過,老奴順著桂花小巷去查,倒發現…發現,府中的確有人頻繁去過,是立夏院的芳兒!”
江知念陪祖母喝茶至此,她便不好再留下來了,借說琳琅閣還有事,便先回了。
隨後也沒有再去隔壁看看陳氏,陳氏如何,她當真不在意。
一切都是因果報應。
回到琳琅閣天色已經不早了,回去就聽到扶光在與折柳說今日白天的事情。
折柳心中不好受,“老夫人怎的也不信小姐?”
江知念沉默。
那時她雖然難過,可平心而論,祖母在知道她不是江家的女兒後,依舊能在幾個孫子孫女中,對她不偏不倚,她已經是感激了。
她不會強求祖母對她多麼偏愛、無條件的信任。
這些於江知念而言都太奢侈了。
祖母為江家操勞一輩子,現在也一心為江家好,江知念也都能明白。
只是,她與祖母到最後,只怕是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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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當晚,郭姨娘就被帶到了老夫人面前,松鶴院的燈亮了一晚上也沒熄,不知被帶去說了什麼。
第二日郭姨娘卻毫髮無傷地回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