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天無聲地將身體換了一個方向,傾斜著探出頭去檢視。
只見走廊上,一個半佝僂著的女人的身影從剛剛半掩著的房門裡走了出來。
昏暗中,她披著頭髮,穿著的衣服外好像有一條圍裙。
難道是療養院裡負責保潔的人?
這個點了,房間裡的燈也是關著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在打掃衛生。
那麼,她藏在這裡,是要做什麼呢。
看著她一搖一擺的身軀,緩步向著他剛剛走出來的地下室的樓梯口走去。
脫下自己腳上高定的手工皮鞋,放在了靠牆的一邊。曲凌天沉了一口氣,收緊身上的每一絲肌肉的力量,快速地跟了上去。
走廊裡,除了女人踏過木質地板發出“嘎吱”的年邁腳步聲,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音。
下樓梯口,樓道間沒有燈,女人便將手裡的手電筒開啟了,光度調到最低。她扶著牆、提著裙襬,一搖一晃地下了樓梯。
曲凌天無聲地跟著她,一個快步,靠在了離她不遠的牆角處。
黑暗中,他與黑色的壁道融為了一體。如果不仔細去觀察,根本不會發現這裡有個人在清晰地觀察著門前女人的一舉一動。
藉著手電筒直射出的燈光的餘光,曲凌天看清楚了那個女人的面孔。
是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女人,約莫五六十歲的樣子。眼角細長的魚尾紋,深深地在臉上刻下兩道溝壑。臉部並沒有經過保養,雙頰兩側和鼻翼兩旁的面板已經起褶,明顯的法令紋裡篆刻著歲月的劃痕。燈光中,棕白色的捲髮被捆紮在腦後。
這個人,他來了療養院的這幾天並沒有見過。
用手按壓了一下門把手,門紋絲不動之後,女人又轉了個身,用手電筒照射著環視了一週,確定沒有人之後,移步到斜對著門把手的牆接縫口,用手在縫隙裡摳著什麼。
這個角度……
曲凌天剛剛準備湊近一些,但是見女人已經拿走了自己要的東西準備離開,便蹲下了身體,確認她不會發現自己。
看著女人出了樓梯口,向著走廊的另一邊走去,曲凌天才摸黑走到了她剛剛拿東西的地方。
果然。
縫隙裡有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孔,位置和大小都很符合他的猜想。
曲凌天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用棉質的襯衫擦拭過指紋檢驗的地方,就無聲地離開了。
來到吃飯的大廳,大部分吃飯的人都已經吃過走了,只剩下安娜和一個盤中空空的小男孩。
見曲凌天回來,安娜便從廚房裡端來一個盤子。
“喏,你要再回來晚了,這些怕是都留不住了。”安娜將放了兩根肉腸的盤子端到了他的面前。
“安娜姐姐好偏心,明明有一根肉腸是我的。”長桌上,一個手裡拿著刀叉的小男孩眼巴巴地望著曲凌天盤子裡的肉。
“什麼你的你的,你明明都吃了兩根了好吧,這麼小個個頭,吃太多不好。”安娜交叉著雙手放在胸前,坐在了曲凌天的對面,“adic,別管他,每個人都有兩根,他早就吃完了。”
曲凌天將餐巾墊在自己的領口,雙手拿起刀叉。
小男孩撅了撅嘴,將手裡的刀叉放在了滿是麵包碎屑的餐盤兩邊。
銀色的叉子插過其中一根肉腸,曲凌天將肉腸放在了小男孩的餐盤裡,用刀按住,取了下來。
“吃吧,我不是很餓。”
看見自己的盤子裡瞬間多了一根肉腸,小男孩的臉都笑開了花,“adic哥哥,你真好,不像安娜姐姐,大壞蛋!”
“你說什麼呢,你剛剛吃的那兩根肉腸也是我做的,有本事明天你不吃呀。”安娜擔憂得看了看曲凌天的餐盤裡孤零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