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華靜靜地凝視著朱文昌那毫無生氣的面容,他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如紙,已然沒了呼吸。然而,此時此刻,柳芸華的內心卻並沒有因為大仇得報而感到絲毫的暢快淋漓,相反地,一股隱隱的疼痛從心底緩緩升起。
儘管如此,柳芸華依然努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們表露於外。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地望向朱冀平。只見朱冀平滿臉哀傷與絕望,彷彿整個世界都已崩塌在他眼前。
柳芸華輕聲說道:“靖王殿下,我知道此刻您的心情無比沉重,芳華的離去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但是,請您相信,芳華一定不希望看到如今這般消沉的您。她生前那般善良、勇敢且充滿活力,若是知曉您因她而一蹶不振,想必會傷心難過的。”
說到此處,柳芸華頓了頓,接著又道:“而且,靖王殿下,您要知道,我們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去做。繁將軍和眾多英勇的將士們正在外面為保衛這個國家浴血奮戰,他們不畏強敵,奮勇殺敵。而您作為皇上的唯一子嗣,怎能在此刻輕言放棄?只有您重新振作起來,帶領大家繼續前行,才能不負芳華的期望,也才能讓那些為國家犧牲的英靈得以安息啊!”
朱冀平抬起眼眸,眼中滿是血絲,“我知道,可是芳華就那樣消逝在我的眼前,我只要一閉眼便是她最後的慘狀。”
柳芸華心中一顫,彷彿閉上眼就看過芳華臨死前的模樣,的確令人揪心。
“殿下,越是痛苦越應化悲痛為力量。如今朝堂局勢動盪,各方勢力勢必也會蠢蠢欲動,若殿下不振作,恐怕這天下將大亂。我的妹妹芳華生前心繫百姓,她肯定不願看到生靈塗炭。”柳芸華言辭懇切。
朱冀平握緊拳頭,沉默良久後緩緩開口:“你說得對,本王不能再這樣下去。只是本王現在滿心仇恨,這一切皆是那奸人所為。”
“殿下莫急,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需小心謀劃,不可莽撞行事。”柳芸華深知此事關係重大,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朱冀平看了一眼柳芸華,微微點頭,“從今日起,本王便打起精神,定不會讓芳華白死,也不會辜負你一番苦心。”
柳芸華福身行禮,她知道,這一場爭鬥是時候該結束了。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向榮突然開口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譏諷的笑容,冷冷地說道:“哼!你們難道都忘了不成?對方可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奪魂樓的殺手啊!他們殺起人來可是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狠角色,又怎會如此輕易就選擇放棄呢?”
聽到這話,柳芸華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但她很快便鎮定下來,回應道:“向榮,你也別太過狂妄自大了!現今你家那位尊貴無比的殿下已然命喪黃泉,難不成你還妄想著要替他報仇雪恨不成?”
向榮聽後,氣得渾身發抖,他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拳,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然而,面對柳芸華強大的氣勢,他最終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憤怒,沒有當場發作出來。
見向榮被自己鎮住,柳芸華乘勝追擊,繼續嘲諷道:“即便你真有殺我的心思,恐怕以你的實力,也未必能成為我的敵手吧!”
向榮聞言,心中雖然憤恨不已,但卻深知此刻與柳芸華硬拼絕非明智之舉。於是,他只得憤憤不平地閉上嘴巴,默默地扛起自家殿下那早已冰冷僵硬的屍體,轉身緩緩離去。
待向榮走遠之後,朱冀平和柳芸華這才一同邁步走出了內殿,來到寬敞宏偉的大殿之上。此時,只見繁文澂和冼堂彥兩人正激戰正酣,雙方均已打得筋疲力盡、氣喘吁吁。相比之下,池颺則顯得從容許多,他只是輕輕地用手背擦拭掉嘴角溢位的一絲鮮血,然後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眼前這場激烈的戰鬥。
朱冀平怒目圓睜,瞪著池颺大聲吼道:“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