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昨天他對凌婠說的話?他這是把自己說過的話又還給自己了?!
凌婠看著裴成禹,這孩子眼角下垂,比肩上翹,是惡人面相,已經無法再將其拉回正途,而且,兩眉之間,山根之上的命宮暗淡、粗糙、有痣,是早死的命格。
忽而……凌婠神情一滯,她竟然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不屬於人間的東西了!
她揉了揉眼睛,沒錯,裴成禹的身邊的確圍繞著幾縷冤魂的氣息,她閉上眼睛側耳細聽,能隱隱約約地聽到他們的低喃控訴。
凌婠:原來還有這種事情,裴成禹的惡毒程度原比她想象的還要更深。
裴老夫人眉頭緊鎖,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氣的雙手緊握成拳:“你小小年紀就出去賭錢,賭輸了不就此罷手,還偷了我的銀子!”
“來人吶,把戒尺給我,我要親自教訓這個孽障!”
凌婠鬆開扶著裴成言輪椅的手,走到裴老夫人身旁,手放在她的胸口上給她順氣:“老夫人,小孩子總有做錯事的時候,您何必要和他置氣?”
“禹哥兒還小,孩子的手最是嬌嫩,打不得的,老夫人要動手打禹哥兒,難道半點都不心疼?”
裴老夫人重重地一敲柺杖:“老身在這裡問話,哪裡有你插嘴的份兒?!”
“定是你這個災星鬧的家宅不寧,你沒進門之前,我們裴家可是好好的!”
凌婠盯著裴老夫人那雙惡毒的猶如蛇蠍一般的眸子:“老夫人,怪不得裴家的小輩們說謊成性,原來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啊!都從老夫人這裡學來的這些怪癖!”
凌婠的目光在裴老夫人和三夫人餘氏的臉上來回地掃視著:“我沒進門之前,禹哥兒身邊的小廝就已經被打死了六七個,房中的丫鬟更是跳井兩個,投湖三個,外頭路上的良家女被調戲後懸樑自盡的還有四個……”
“裴老夫人,三夫人,這麼多條人命,你們午夜夢迴的時候,不會被嚇醒嗎?!”
裴老夫人和餘氏聽了一陣頭暈目眩,她怎麼知道這麼多!
餘氏跳腳:“你休要胡說!”
凌婠看了看裴成禹:“再者說了,這銀子不就是要留給小輩們花的嗎?禹哥兒可是您的親孫子,這給禹哥兒的錢,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別?難道是老夫人捨不得了?”
裴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你……”
凌婠這麼一說,她這個花了銀子的親祖母反倒是成了惡人了。
全家人都在訓斥他,只有二嬸兒在幫她說話,裴成禹看著凌婠的目光,從怨恨變成了感激,委屈地看著凌婠撇了撇嘴。
裴成禹抹了一把眼淚:“祖母壞!”
說著,裴成禹撲到了裴老夫人身上,用力地撕咬她的胳膊,還要把她手指頭上的翡翠戒指給拽下來。
疼的裴老夫人呲牙咧嘴。
這戒指還是她年輕的時候就戴在手上了,她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她年老胖了不少,這戒指被生生拽下來,感覺手指頭都要斷了。
裴老夫人氣急敗壞,語氣裡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你,你個孽障!”
“這孩子偷了我的銀子,按照家規處置,來人吶,把禹哥兒帶到祠堂去,跪上三天三夜,任何人不準探望!”
裴成禹被婆子拖走,他一路拳打腳踢罵罵咧咧。
裴老夫人聽著自己孫兒的怒罵聲,看著這個養不大的白眼兒狼,心中既憤怒又悲痛,咳出一口血來暈了過去。
……
凌婠回了清松院,讓連翹去準備了香案和香爐,自己則是寫了幾張符咒。
等一應器具都準備好之後,凌婠點燃了安神香,口中唸唸有詞,將那些遊蕩著的冤魂安然地送走了。
她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