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道上,人很少。
對於北方多數的小縣城來說,冬天,只要超過晚上的七點鐘,路上幾乎就已經看不到人了。
我騎著電動車往學校趕去,這所學校算是縣裡的重點,今天是週六,學校沒有晚自習,因此這個點,估計沒有旁人。
等等
我停下車,看著前方的綠燈,沒有通行。
馬千里讓我去他辦公室,是個幌子……
他在騙他老婆,教學樓已經鎖了,此刻,唯一可以進出的,只有宿舍。
教職工宿舍
怎麼辦,還去嗎?
我感覺自己好像又開始分裂了。
蘇子硯,你都做了些什麼?
天哪!
這是什麼想法……
殺人!
看著車筐裡那瓶透明的礦泉水,我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麼把[三氧化二砷]提取出來的。
太恐怖了,我……
我那樣會死的?
如果純度不夠,馬致遠沒死,肯定會報警的!
不行,我不能去了,我要回家。
車子剛調轉了方向,還沒等往回走,腦海中,又一個聲音傳來。
家……
蘇子硯,你還有家嗎?
那樣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那樣一個渾渾噩噩的男人。
你在那樣的家中,有什麼意義存在下去。
他們連自己的女兒受到欺辱都置之不理,反過來還要埋怨你。
說你是抑鬱症,神經病,精神分裂症!
從小到大,學習是為他們學的,考試是為他們考的。
,!
受了欺負,讓你忍受,說那叫‘素質’?
面對那樣一個欺負你的老師,說你想多了,純粹是自己臆想,老師不會那樣的?
可是他們從沒有相信,馬致遠的手已經伸進了你的衣服裡,已經把你壓到地上!
你還想逃避,還想回頭嗎……
“我……”
“呼……呼……呼……”
車子倒在了路邊,我蹲下身,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該怎麼辦,嗚嗚嗚……”
“我……”
“嗚嗚嗚……”
寒風掩蓋住了我的哭聲,大腦中的兩個聲音不斷的重複著。
一段段破碎的記憶,幻燈片一樣的在我腦海中播放著。
有女人的謾罵,酒鬼的冷漠,同學的譏諷,馬致遠的淫笑……
誰能救救我……
誰能把我當成一個正常人……
我不想吃藥了,我感覺那些鎮定藥物只會讓我不斷的睡覺,然後再安靜的等待著下一次更猛烈的病情衝擊。
“爸爸……”
“媽媽……”
“你們能不能愛我一次,能不能對我沒有要求……”
“我想……歇一會兒……”
這是我從確診之後,六年的時間裡,第一次本能的喊出了這兩個稱呼。
多年的藥物控制,讓我的性格變得內向、安靜、自閉。
就像是農村拴著的大黃狗一樣,拴久了,除了吃飯的時候眼睛裡有光,剩下的時間,要不就是面對棍棒,要不就是面對冷漠。
“張文強……”
:()鬼花子引我入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