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傲雪峰那銀裝素裹、寒風如刀的山巔,就發現二長老蘇簡言在打孩子。
無閔跪在冰冷刺骨的雪地之上,裸露的後背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蒼白而脆弱。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卻依然倔強地挺直著腰板。
蘇簡言手持一根梅樹枯枝,每一次枝條的揮動,都伴隨著無閔身體的一陣顫抖,以及空氣中傳來的細微聲響,那是枝條劃破空氣、抽打在肌膚上的聲音,清晰而刺耳。
他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抽打著無閔的背,枝條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線,每一次落下都精準無誤地落在無閔背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無閔的背很快就被鮮血染紅,那些血痕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他一聲不吭,對於師尊的懲罰毫無怨言。
“一、罰你衝動蠻勇”,不顧敵人強弱,孤身直入黑市
“二、罰你心志不堅”,因混雜的半身魔族血統,心智不寧,自暴自棄。
“三、罰你……”,蘇無罔命燈忽閃,未盡到師兄職責
蘇簡言還未說完,掌門一行就到了傲雪峰,場面一下就冷了下來。
掌門與五長老面面相覷,頗走訪親戚時,恰好撞見了家長正在嚴厲管教調皮搗蛋的熊孩子,那種微妙的尷尬與不便,你勸也不是,跟著打也不對。
“師兄,教訓徒弟吶。”五長老尷尬地輕咳幾聲,試圖以這句略顯牽強的話語來緩解現場的緊張氣氛。
然而,他的努力似乎並未得到二師兄蘇簡言的認可,反而引來了後者一記冰冷的眼刀,一副“我的事情,你少管。”
“打孩子不能這麼打”,尤其是你親兒子也來了,容易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話到嘴邊,五長老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真要說出來,指不定會被二師兄怎樣暴打一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身上在煉情宗挨的打還沒養好qaq。
掌門則故作沒有看見眼前的一切,目光轉而投向了不遠處的戰鬥遺蹟(蘇無罔殺林傲天那回)。
他裝模作樣地仔細端詳著那些劍痕:
“哎,這劍意可真劍意啊,我們不是要去鎮妖塔嗎?五師弟,咱們就別打擾了”
掌門一副就是路過的樣子,想無事發生。
但蘇簡言的目光卻穿過掌門和五長老,直直地鎖定在了跟他們兩人身後的蘇無罔身上。
五長老捂嘴偷笑,難道他期待的感人的劇情終於要來了?
即將到來的父子相認,嘿嘿,這場面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啊,這兩父子,像啊,是真的像啊。
五長老苗簡易表面上故作鎮定,只是暗暗地咳咳兩聲,暗示掌門師兄走開一點,他想看父子相認的場面。
掌門當然能讀懂自家五師弟的暗示,兩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隨後很自然地各自往左往右挪了一步,為即將到來的“父子相認”大戲騰出了一片更為開闊的空間。
捱揍的無閔轉頭,看著蘇無罔和他師父,一下就看著兩張相似的臉,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 ——他們兩個長得好像有點像。
無閔腦子裡好像領悟到了什麼,但很快滑溜溜地從他光滑的大腦皮層上滑走了。
“二長老好。”
蘇無罔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平和自然,儘管對於這位名義上的父親,他的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的眼神在蘇簡言身上停留了片刻,試圖從蘇簡言身上尋找一絲熟悉與溫暖,但得到的回應只是一片深邃與難以捉摸。
蘇簡言淡淡地看了一眼蘇無罔,隨後又低頭凝視著自己手中的劍。
【果然,你不如他手裡的劍】
心魔在蘇無罔的心中冷笑,說出來的話帶著